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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黑夜退盡,天邊,一輪朝陽冉冉升起。魏敘出了侯府,一路快馬向城郊而去。
辰時三刻,藥王山莊一大家子正在吃早膳,一個家丁踉踉蹌蹌地跑進來,高聲道:“老爺不好了,永安侯府的魏世子闖進來了!”
魏敘?歐陽宏輕蹙眉頭,又看了歐陽虞一眼,起身往外走。歐陽虞輕咬一口手中的油糕,似沒聽見般,繼續若無其事地吃飯。
歐陽家父子三人剛走出前廳,便見院門被撞開,幾個家丁人肉包子般飛進來。門外,魏敘一手持劍,麵無表情地跨進院門。
歐陽宏看了看躺在地上哀嚎的家丁,笑道:“魏賢侄,這是何意?”
魏敘在一丈開外頓住腳步,沉沉道:“把歐陽虞叫出來。”
老二歐陽潤氣衝衝上前:“魏敘!你幹什麼?大清早提劍闖入,未免太不把我歐陽家放在眼裏!”
“我說,把歐陽虞叫出來。”魏敘再次重複。
歐陽潤擼起袖子就要上前幹架,被歐陽宏伸手攔住:“魏賢侄找小女何事?賢侄這般惱怒,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魏敘冷笑道:“有沒有誤會,歐陽伯父還是問問自己的好女兒吧。”
老大歐陽澤見狀,回身去叫妹子,剛走出兩步,就見歐陽虞從廳裏出來。
“敘哥哥是來看我的嗎?”歐陽虞笑容清婉,“怎麼不提前派人來說一聲,我也好有所準備。”
魏敘舉起長劍:“昨夜之事,是你安排的吧?”
“敘哥哥說的是何事?昨夜我一直在家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魏敘見她一臉天真地裝傻,從袖中摸出那簪子扔在她腳邊:“刺客憑借這簪子認人,卻錯傷了我母親,若那刺客真是我母親找來的,不可能不認得她。”
歐陽虞神色微動,什麼意思?她不是讓義母把簪子給紀棠嗎?怎麼會弄錯?
“魏賢侄此話何意?”歐陽宏一臉疑惑,“什麼刺客?什麼簪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魏敘不欲解釋,隻冷冷地看著歐陽虞,道:“歐陽伯父若管教不好自己的女兒,魏某不介意替伯父管教。”
說罷,舉劍向歐陽虞刺去。歐陽宏一驚,一把扯開歐陽虞,出手與魏敘周旋起來。歐陽澤與歐陽潤上前幫忙,幾招便被踢翻在地。
“姓魏的,不要欺人太甚!”歐陽潤叫囂著,撿起一把刀扔給歐陽宏。
歐陽宏年輕時做過鏢師,自有一身好武藝,與魏敘過了幾十招也未落下風。待尋到時機,一刀抵住魏敘的長劍,喝道:“魏賢侄今日要在我藥王山莊殺人不成!”
歐陽澤也趁機開口:“魏世子身為都察司僉都禦史,可不要以身試法!”
魏敘挑開歐陽宏的刀:“歐陽虞買通殺手入我侯府行刺,歐陽家難道不該給我個交代嗎?”
歐陽宏看向歐陽虞:“可有此事?”
歐陽虞笑了笑:“敘哥哥,僅憑一支簪子就說我買|凶|殺人,未免太過武斷了吧?”
是的,僅憑一支簪子,根本不能拿她怎麼樣,不然,他直接去京兆府找張諫拿人了。魏敘冷眼:“看在往時情分,珍福樓陷害紀棠之事未與你計較,沒想到你不知悔改變本加厲,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歐陽虞眉頭動了動,她知道,魏敘對她動了殺機。不過,她就是死,也要拉那個紀棠陪葬!
“敘哥哥說我買|凶|殺人,盡管去報官,我歐陽虞在這等著……”
話音未落,眼前寒光閃過,隻覺脖子上一涼,似有液體順著脖頸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