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琳琅背對她,沒有回頭。
她想起那個雨過天晴的午後,拘束的她跟在溫茹玉後麵,在漂亮的院子裏見到穿著長裙即興跳舞的女孩。
“琳琅姐姐,你以後都要住我家嗎?”
“太好了,我有姐姐了。”
女孩一塵不染,長了一雙她有生以來見過最純粹的眼睛。
*
五月。
眾人期待許久的日子終於來臨,溫家屋內外全部掛紅綢,貼囍字,方圓幾裏都知道溫家要辦喜事。
出嫁前,溫瓷住回溫家,以蘭湯入浴,迎來出閣禮。
今日主持出閣禮的是宋蘭芝請來的行家,能言會道,熟悉一切流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禮請執禮為新婦挽麵。”
身著嫁衣溫瓷端坐中央,在主持人的吉祥詞中,喜娘手執紅線交叉呈十字,以熟練的手法替溫瓷開臉。
“禮請新婦母親執檀木梳,為女梳頭。”
溫茹玉拿著梳子來到女兒身後,一手輕柔地托著她那滿頭青絲,彎腰下去,一梳到底。梳子脫離發尾才起身,每一下都如此。
“一梳梳到尾,夫妻恩愛共齊眉;二梳梳到尾,此生榮華又富貴;三梳梳到尾,兒孫滿堂把膝圍。”[1]
三梳到尾,溫茹玉緩緩直起身,執柳枝驅邪避祟,灑添富貴。
點紅燭,請香告祖,向天祈福。
“禮請新人盟誓。”
盟誓之詞,正是盛驚瀾親筆寫下的婚書。
溫瓷虔誠念道:“高堂在上,立此書為證。”
盛驚瀾重複:“高堂在上,立此書為證。”
麵對長輩的二人緩緩轉身,看向對方,溫瓷微微垂眸,臉頰胭脂色更深幾分:“兩姓聯姻,一堂締約。”
男人直勾勾地盯著她,無需思考,早將內容刻進骨子裏:“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他頓了下,見妻子泛紅的麵頰似嬌豔桃花,眼裏笑意更盛:“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餘光觸及他滿眼深情,溫瓷氣息微亂:“卜他年瓜腱綿綿,爾昌爾熾。”
二人異口同聲,立下永生承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2]
他們曆經生死,一路走來極不容易,而今終於塵埃落定,攜手同行。
跟盛驚瀾一起蓋婚書的時候,溫瓷才發現,原本手寫的婚書竟變成手繡婚書,字體仍然是盛驚瀾的字體,這刺繡的人……
來不及探究,盛驚瀾一手拿著印章,一手按著她手背,同時在婚書上烙下印記。
她不禁往旁邊瞟了一眼,撞上男人得意的眼神。
這人!
連蓋個婚書都不老實。
好在,他也遵循規矩,認真向長輩行禮、奉茶,完成這場出閣禮。
趁沒人注意的時候,溫瓷悄悄問他:“婚書怎麼變成刺繡了?”
盛驚瀾已經熟練改口:“咱媽繡的。”
當時他將婚書送過去,溫茹玉私下找他商量,沿著他的字跡用金線繡製婚書,可保永存。
正式大婚在第二天舉行。
他們在古舊的習俗上有所改動,沒攔門,直接把新郎和伴郎堵在樓下,新娘子手執團扇站在閣樓上,看得見摸不著。
蘇禾苗雙手圈在嘴邊做大喇叭狀:“新郎官接到紅繡球,才能娶走我們的新娘。”
底下接親的人都不敢相信,居然這麼簡單?
果然,閣樓上的伴娘們沒讓他們失望,那繡球拋到半空,就被一條看不見的線懸掛垂吊,如新娘子一般,看得見摸不著。
“驚瀾哥,現在咋辦?”
“翻牆。”
李照雪跟蘇禾苗都沒想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