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1 / 1)

的性子,必不會忍,寧可就此掀了蓋頭打轉回宮,找父皇母後哭訴一番,將這婚約砸了。可昨日楊皇後才剛淚眼婆娑地教誨過她,如今太成帝沉迷服丹修道,她們母女的寵愛大不如前,叫她婚後不可像從前那般任性。

於是謝及姒隻好忍下這口氣,聽憑衛時通與崔縉在前麵鬧,自顧自閉目養神,心中開解道:兩位世家郎君為她當街怒目,傳開了,也是一樁風流雅事。

後來是同往迎親的衛家幕僚勸住了衛時通。此人姓符,名符桓,是衛炳親自請出世的名士,極得衛炳倚重。他的話如同衛炳的話,衛時通要給幾分麵子。

崔夫人派的人也趕來解圍,兩邊都有了掣肘,沒有鬧出大亂子。最終是衛時通給崔縉讓了禮,但崔衛兩家的梁子又結深了一層。

六月底,衛貴妃誕下皇子,宗陵天師卜其有九州共主之相,太成帝大喜,為之取名“臨”,並封為太子。

過了六月,大魏的風聲一天緊似一天。

河東郡小亂不斷,流民成匪,自稱黃眉軍,挨家挨戶劫掠男丁入夥,從者免於滋擾,不從者滿戶屠殺。西州馬璒已攻下大魏十城,連成一片虎視眈眈的傾軋之勢,不日更將東向,直逼洛陽。

衛貴妃與宗陵天師在宮中閉塞太成帝的耳目,衛炳及族中子弟在朝堂上遮天蔽日,竟敢代為下詔,要王鉉親率五千騎兵,趕往河東郡剿平黃眉軍。

五千騎兵,不過黃眉軍數量的十分之一。

王鉉請派更多兵力,那衛炳說道:“王司馬戎馬半生,平河東必勢如破竹,不必自謙。洛陽王城需要守衛,不止東邊的黃眉軍,還有西邊的馬璒、南麵的南晉呢,若將軍隊都交予王司馬帶走,且不說空了洛陽城,萬一王司馬生出些其他心☆

她與衛時通成婚已近半年,婚後的日子與她曾經的想象有天壤之別。衛時通不願在她的公主府中居住,常以回衛家為由眠花宿柳,背著謝及姒養了許多外室。

為了看住衛時通,謝及姒同意從她的公主府搬到衛家去住,可衛家這潭水太髒太深,個個都是人精,謝及姒在一眾妯娌、嬸婆身上吃了不少虧,更有那姓符的幕僚不知廉恥,膽敢——

每每想起那人,謝及姒心裏就充滿了被侮辱的恨意,恨不能將他和衛時通一起千刀萬剮,剁碎了喂狗。

但她今日來尋謝及音,並非為了此事,而是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這件事擾的她兩天沒睡好覺,盛妝也蓋不住憔悴的麵容。她再也無心挑剔謝及音府上的茶水不好,接過茶時反道了聲謝,著實讓謝及音和識玉都吃了一驚。

“我今日來找皇姊,是為了一件大事,”謝及姒端著茶碗,小聲說道,“前幾日我夜裏睡不著,在衛府裏散心,撞見宮裏那位宗陵天師夜訪衛府。聽說父皇的身體近來越發不好了,這一個月裏隻臨了兩次朝會,其餘時候都讓衛炳監國。我聽見衛炳與宗陵天師商量,要害死父皇,讓衛貴妃挾那尚在繈褓裏的小太子登基!皇姊……這可如何是好?”

謝及音先驚後疑,“此話你為何不進宮告訴父皇,與我說有何用?”

謝及姒道:“你是蠢麼?我一個姓謝的公主,他衛家防我跟防賊似的,怎麼肯放我入宮?崔駙馬手裏掌著虎賁軍,有護衛宮廷的職責,此事當然是你去更合適。”

她對謝及音囂張慣了,話音落地又有些後悔,不情不願地勸她道:“那可是咱們的父皇,他若是出事,叫你我從此依靠誰去,外姓的駙馬麼?到時隻怕那小太子也要改姓衛了!”

外麵的事,謝及音聽說了不少,衛氏如此囂張,也有太成帝縱容之故。她不緊不慢地對謝及姒道:“若我入宮將衛家意圖謀害之事告訴父皇,你覺得父皇會信我,還是會信生了太子的衛貴妃?萬一再將你和皇後娘娘牽扯進來,之後衛家會放過你嗎?”

“我……”謝及姒一時語塞。她倒是沒想這麼多,隻是心裏著急,又無人可依,便急匆匆地跑來了。

“那怎麼辦?”謝及姒心中懊惱,“難道就任他們胡作非為,害死父皇嗎?唉,若我有個皇兄該多好!”

謝及音半晌不言,待她抱怨夠了,方道:“你若想在衛府活下去,以後對此事隻作不知,你若不甘心,現在便坐著我的車轎入宮,去告訴父皇這些話,說不定他真會信上幾分。你肯去麼?”

謝及姒想起衛時通那張陰沉的臉,遲遲不敢答應。

謝及音見狀道:“那你請回吧,不要再過問此事。”

“那……皇姊會救父皇嗎?”謝及姒問她。

謝及音不言,但是也沒有拒絕。這讓謝及姒心中生出一點希望。她囁嚅許久,頗有些局促地匆匆朝她行了個禮。

這可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謝及姒行完禮後轉身就走,忽而又折回來,對她道:“我突然想起來,去年皇姊也是這個時候出麵救的裴七郎,想問問皇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