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段瑾珩率先追上我,「對不起,我真的……我後悔了……我會把我和夏明月的婚禮取消,我答應你,一定給你一場更盛大的婚禮,我會給你幸福的,好嗎?」
我停住步伐。
他的眼中陡然迸射出了驚喜的目光,看向我。
而慢他一步的夏翊更是急切地追了上來:「姐姐,別答應他!」
我垂眼,從口袋裏拿出已經用舊的錢包,拿出五張一百的鈔票,遞給段瑾珩:「隨禮。」
段瑾珩愣住了,他張著嘴,呐呐然半晌,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隻有五百了,」我眉目情緒漠然,「以後能別來煩我了嗎?」
這五百是段太太當時私下給我的生日零花錢,還完人情,他跟我再也沒有任何一點關係。
段瑾珩眼中的情緒翻湧著,看上去痛不欲生:「皎皎,你生我的氣了嗎?」
我見他不接錢,把鈔票收了回去,獨自走了。
這件事不急於一時,反正可以還情的場合除了婚禮還有葬禮,等他死了我會隨禮五百塊的。
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好像聽不懂人話。
算了,也與我無關。
(二)
夏翊和段瑾珩一直緊緊跟在我身後,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樣子。
我當他們是空氣,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思考離開夏家以後我該去哪裏。
之前的每一次都會有「好心人」收留我,比如要我給他當保姆的夏翊,比如要我給他當情婦的段瑾珩,比如各種不懷好意的陌生人。
手機忽然響起來了。
我低頭去看,發現聯係人是「媽媽」。
我沉默了許久,有些出神。
每一次扮演的時候,我都要重溫「夏皎皎」十七歲之前的一切。
她是個膽小的、怯懦的、溫順又善良的少女,在孤兒院裏長大,很努力地想要獲得家人的認可。
我看著她被領養進夏家,麵對夏翊表現出的不耐煩和抗拒,不知所措。
他隻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對於一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領地的陌生人,態度當然不會十分友善——是因為父母盯著,他才勉強和「夏皎皎」做了十幾年關係不鹹不淡的姐弟。
包括段瑾珩,他和「夏皎皎」青梅竹馬,但他們的情分不過如此,他看中了「夏皎皎」夏家千金的身份,才肯對「夏皎皎」施舍那麼一點耐心和溫情。
但夏家的那對夫妻是不一樣的。
說是移情也好,寄托也罷,他們對「夏皎皎」的關懷是真的,所以一開始,即便知道劇情的走向,我也覺得奇怪——哪怕是養隻寵物,十年也該有感情的,何況是人呢?
但事實證明,是我想得太多了。
從夏明月回來的那一刻起,「夏皎皎」存在的所有意義就被剝奪了。
明明是他們把她從孤兒院接過去的,明明是他們先給予她關愛和溫暖,明明是他們說,夏皎皎會是他們最疼愛的女兒。
可當夏明月一出現,他們就將這一切忘得一幹二淨。
他們無視、折辱、踐踏「夏皎皎」,將過去的善意化作利刃,全數刺得「夏皎皎」遍體鱗傷。
我想,是不是身為虐文女主,就應該有自知之明?
「……皎皎,」我接起了電話,聽到女人顫唞的嗓音,「你在哪裏?」
我直覺不對勁,皺了皺眉:「什麼?」
她沒聽出我話裏的冷淡,幾乎是壓抑著哭腔:「我想見你,皎皎,媽媽想看看你。」
我原本想直接掛斷電話,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