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有事發生,赫連箏突然一把將她推開,“好啊,你與我同床共枕,夢裏卻想著別人!”
小石妖被推倒在榻,麵露驚詫,卻注意到她裹紗的右手,默了默,微眯起眼睛,“你的手怎麼了?”
“練劍不小心劃傷。”赫連箏手飛快縮回袖子裏。
小石妖頓時什麼都明白了,“你不想摳,故意把手弄傷,還故意說什麼殺生,還推我!”
她登時妖性大發,一把將人扯來按住,靈活翻身騎上又是撕衣裳又是扯頭發。
“你不想,我偏不讓你順意,我讓你凶我,我讓你裝!你個狗日的!”
狗日的赫連箏確實是故意的。
她如今尚未恢複盛年模樣,二人行事時,便感覺頗有些怪異,好像自己越過了俗禮法規,在做什麼禁忌的壞事。不過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才幾個月就從水團子變成小孩,不足周年又從孩童模樣長到二九年華,正所謂欲速則不達……
不加節製的後果,是今早練劍時,她發現自己握劍的手在抖。
太累了。
白日裏練劍,外門授課,有時晌午也不得休息,下午陪她玩耍,到晚上還不得休息。
三五天還成,連著半個月了,真吃不消。
“講講理好不好,我真的是練劍受傷!”赫連箏雙手抱頭護臉,怕臉上打花了講課的時候不好看,惹人無端猜測。
她要麵子,小石妖偏不給,兩手掐住她腮幫子,又是掐又是捏。
這也不怪石頭,掰著手指頭好好算算,從水團子到小小箏,兩人多久沒親近了?
好不容易等她長大,可以打來吃,拜過紅鸞天尊和祖師牌位,正兒八經的兩口子,多吃幾口怎麼啦?怎麼啦?
“別打啦!別打啦!”赫連箏連連求饒,“你謀殺親妻啊,你把我打死了,你更是什麼都沒有了。”
小石妖這才氣咻咻鬆開她,大吼:“我不喜歡你了!不跟你好了!”
之後幾天,她果然不再癡纏,讓玄霄抱了床新被子過來,夜裏兩人仍是同床,卻是各蓋各的被。
赫連箏如願以償得到了充裕的睡眠,隻是夜裏常常感覺被狼盯著,脖頸發涼,枕邊人怨氣都快掀翻屋頂。
唉,先不管啦,清心寡欲一陣子,休養生息吧。
如此過了半月,宗主出關了。
赫連堯出關當日,先傳喚幾位長老,問問最近宗門裏都發生了些什麼大事,次日才把這兩口子叫過去問話。
赫連堯擅卜算,關於赫連箏的命數,他一早便知曉了大概,閉關至今日是個回避的意思。
卜算天機、窺探天道,本就要遭反噬,小業小障積少成多,赫連堯‘避煞’,不理宗門事,名譽或錢財的受損都可適當抵消,也避免得赫連箏渡劫時,天道清算。
細論起來,裏麵的彎彎繞繞三天三夜也說不清,赫連堯此人,得失計算都極為認真,這其中自是有一番考量。
凡大宗門,峰頂有紫氣縈繞,尋常人不得見,紫氣不能太滿,否則便與人間的帝王氣衝撞了,所以每每積蓄到一定程度就該適當的消減消減。
但也不能過分消減,與宗門氣數有關,需謹慎。
此次出關,赫連堯就發現,滌天宗山頭的紫氣,淡化了許多,這倒也不能完全算件壞事,但方式卻很重要,逐喚來赫連箏詢問。
赫連箏將近來經曆細說,小石妖在旁邊“嘎巴嘎巴”嚼著辣炒胡豆,赫連堯早就習慣她的無禮,隻在看不過眼的時候,揮袖掃去她呸在地上的胡豆殼。
說到滿月酒,赫連堯大為讚賞,“想來紫氣銳減,必然是宗門名譽受損了。”
相比損失性命錢財,名譽這種東西,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