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隱有五色霞光流轉,黯淡燭火下也璀璨非常,映得滿室流光絢爛。
蟒尾卷上大石,黑的極黑,亮的極亮。殺生收緊,整個盤上,妙璞變回人身時,已經整個被她緊箍在懷中。
紅發的殺生,狂放不羈,妙璞喜歡她身上那種風一般的自由自由,卻更愛她黑發時的低回柔情,妙璞伸出手撫摸她眉眼,已被蟒尾卷著腿根悄然分開。
妙璞更愛她與麵目溫馴不符的粗野強勢,極具割裂感,惹人沉迷。
“你喜歡我更像人的樣子,那我以後都是這個樣子,好不好?”她眸光映著燭火,像煙花墜落的湖麵。
妙璞顫顫巍巍,“你要開始摳我了麼?”
殺生不言不動,覺得這話落在耳朵裏怪怪的,可仔細想想,又十分準確,並無不妥。
殺生笑起來,“說的什麼呢。”妙璞乖順依偎在她懷抱,仰起臉伸出小舌舔了一下她的脖頸,“快些嘛。”
又是一夜無眠,妙璞照例睡到日上三竿,左右無事,殺生以肘支額陪伴在側,目光一遍遍描摹她精致眉眼。
妙璞醒來,伸個懶腰圈住她脖子,在她懷裏舒舒服服賴上一會兒,又興致勃勃,“去哪裏玩?”
快到北地,風裏有霜雪的味道,妙璞被殺生好好地裹在狐毛披風裏,大毛領簇著一張雪白小臉,顯得眼睛尤其黑和亮。
兩人裹著一樣的狐毛披風,當然都是用妙璞搓的玉石換來的,殺生捧起她的臉,與她額心相抵,相依相蹭,“走,帶你去坐狗拉雪橇。”
說狗也不準確,那是北地特有的一種灰狼,通人性,懂人言,身量是一般狼犬的五六倍大,皮毛濃密厚實,連幻化的人形也十分高大。
妙璞和殺生才將將走到山下,便有四五隻灰狼上前來攬活,他們還沒有完全幻化成人形,人身子上頂個灰狼腦袋,瞳孔幽綠,尖嘴獠牙。
妙璞選了一隻說話還說不太利索的小狼,小狼高興得直蹦躂,妙璞把靈石遞過去,它撲騰跪倒捧起她的手就是一通胡舔。
這是灰狼表達喜歡和尊敬的一種方式,但大多數外族人都無法接受。蠻荒小妖,不愛刷牙,嘴滂臭。
妙璞嫌棄得直皺眉,殺生大笑,隨手抓了捧雪來化開,暖熱了給她洗手。
北地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殺生帶著妙璞坐雪橇,攀高峰,玩遍了北地,也見識到許多新奇的美景。
夜晚宿在北地人建造的冰屋中,妙璞整個趴在殺生懷裏,上下眼皮直打架,已經是困極,手裏抓隻冰晶石雕刻的小兔子,還舍不得放。
殺生將她雙手捧在唇邊嗬氣,“冷不冷?”
妙璞搖頭,“我是石頭,不怕冷。”
殺生輕輕“嗯”一聲,靜默許久,才慘白著一張臉開口,“可是我冷啊,我們能不能不住在這裏。”
繼續在北地待下去,她可以直接刨個雪坑冬眠了。
妙璞大驚,“你不早說!”
殺生趁機裝病,“離開鬼界太久了,好虛弱啊,好難受,快死了——”
妙璞急壞了,“那怎麼辦?我要送你回鬼界麼?”
她埋首在妙璞肩窩,嚶嚶低泣,“可是我不想跟你分開。”
這是在撒嬌麼?妙璞雙手捧起她的臉,她睜開一隻眼偷瞧,妙璞親了親她的嘴角,笑著說:“人家又沒說不跟你去。”
“你願意同我去鬼界?!”殺生音調拔高。
什麼神女的身份,什麼瑤仙台大神官,早拋到九霄雲外,妙璞心生向往,“鬼界好玩麼?”
“好玩啊。”殺生摟著她坐起,“全是鬼,你沒見過的鬼,吊死鬼的舌頭能一直垂到胸口,斷頭鬼喜歡把自己腦袋當球踢,水鬼滑溜溜,身上還長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