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璞不懂,也沒有答話,於是殺生再次背過身去,這次怎麼喊她都不應了。
臨近子夜,妙璞終於起了倦意,打個哈欠睡了。
這一夜她卻睡得很不好,雨聲繁雜,帳中悶熱,她翻來覆去,後背起了層薄汗,夢中見那人一雙幽深的眸,她俯趴在地,伸出小舌接住那人指尖滴落的果汁,不自覺地舔唇,隨即含住那人手指,慢吮細舔。
迷迷糊糊的,妙璞找到她胡亂地往上貼,好似有涼風拂過,散去周身浮躁。軟,真軟,她扯開自己,迷蒙之際,竟還曉得去尋人家的唇,小口吃。
“你在做什麼。”
聲音清清冷冷,像一片雪花落在眼睫。
妙璞睜開眼,定定看著眼前人,怔了片刻,悄悄往後撤。她沒走掉,感覺涼滑一物纏上大腿,伸手去摸,手感新奇,冰冰涼涼,有光滑細密的紋路。
妙璞下意識低頭看,借著朦朧的燭光看清那物,竟是條細長的蟒尾。
她驚叫一聲,燭火熄滅,眼前陷入黑暗,那條蟒尾裹上她的腰肢,她全身都像浸入冰水裏,舒服得直打顫。
那東西是從哪裏來的?妙璞好奇伸手去尋,發現自殺生腰際處,往下都是冰涼細軟的鱗片,長發糾纏,她語聲帶泣。
“殺生——”
手腳被縛,那條長尾靈活地遊來遊去,有力依托著,妙璞時而起身,時而仰倒,被翻來倒去,成了灘坑裏的爛泥,飛濺得四處都是。
地底的惡鬼向來恣意妄行,不懂節製,索取無度,那雙剝皮抽筋、掏心挖肝的手,對人體最是熟悉,掌根碾過寸寸筋骨皮肉,一下下將她拆吃入腹。
妙璞嚶嚶哭泣,徹夜不休。
日上三竿,妙璞才幽幽轉醒,殺生側坐在榻邊,目光沉靜,不知這樣看了她多久。
她滿身淩亂,想張口說話,感覺嘴角劇痛,喉嚨沙啞,幹咳了兩聲。
茶水飛來,殺生傾身將她攙扶起,薄被滑至腰際,妙璞就著她手喝了幾口水,低頭看,身上裹了件綢滑的黑袍,衣襟半敞著,兩瓣弧圓若隱若現,她飛快瞥她一眼,伸手攏了攏。
這不是她的衣裳,興許是殺生的。
“我的裙子呢?”妙璞問。
“壞了。”殺生答得毫不愧疚。
“那你賠我。”妙璞微微挺身靠近她。
這次殺生沒有躲,垂眼“嗯”一聲,又問:“餓了麼?”
妙璞一下來了精神,“餓,都餓癟了!”
作為幽鬼一族的大祭司,殺生卻生活得非常儉樸,她獨來獨往,身邊也不喜歡有人跟著,沐浴、洗漱等這樣的雜事都是親力親為,是以侍奉起小神女來也算得心應手。
小神女嬌嬌軟軟,懶骨頭一把,也是給人伺候慣的,殺生替她除去那件黑袍,一件一件為她套上衣裳,整個過程十分緩慢,兩人不免多些眼神交流。
妙璞害羞,兩手圈上她腰肢,靠在她懷裏貼緊不讓她看,殺生雙手環繞過她脖頸,為她係上小衣的肩帶,才將她輕輕推離,“好了。”
“噢。”
妙璞抬頭與她對視,見她眸光熾熱也溫柔,淺淺彎了彎嘴角,小聲說話,“我真喜歡你。”
向來伶牙俐齒的殺生卻在此時拙舌,隻輕輕“嗯”了一聲。
妙璞推她,“那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她答得爽快,耳朵尖悄悄紅了。
抬手撫摸她額上那些零星的鱗紋,妙璞軟軟依偎在她懷裏,“我真喜歡你那樣。”
小二哥送來飯菜,在外頭叫門,殺生如蒙大赦,揚聲道“進來”,隨後牽著她手去洗漱。
殺生照例喂她吃飯,她黏糊得要命,要坐在人家懷裏吃,要用手喂,吃累了就靠在人肩膀歇會兒,自得其樂悠哉悠哉晃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