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江家從前的產業,現下已經全部物歸原主——根本沒花什麼銀錢,江家的家產其實就是被當初的官員給貪墨了。
陸玨回京之後沒多久,當年那些個負責相關事宜,收取江家大筆賠款的戶部官員,便已經幫著贖回,將契書悉數送回。
但光鋪子和田產回來了還不算完,這些東西都需要人去打理。
江月讓許氏和房媽媽、寶畫去聯絡昔年遣散的夥計和下人,填補空缺,若聯絡不到的,則需要另外雇人。
末了,當然就是得研究給皇帝續上一段命的新藥。
她前頭既能研究出子蠱的解藥,這方麵也算有些心得,且在昏迷期間,於芥子空間裏也研究了一段時日,已經可以開始著手配藥製藥。
於是等到這日陸玨下值的時候,就看到家裏眾人都忙得腳下生風,見了他行完禮後,便又快步去忙自己的事兒。
而江月所居住的小院裏,更是來往的人不斷——雖然江月已經將任務細分,但總有他們拿不定主意的地方,都會來請示江月。
他進屋的時候,江月正在案前擺弄瓶瓶罐罐。
瘦弱的形銷骨立的少女,臉色依舊還是泛著讓人心疼的白,但神色溫柔而認真,靜謐美好得可以入畫。
白白胖胖的小星河乖乖坐在她旁邊,快一歲的小家夥,長得比同齡的孩子壯實,也早慧,已經會說好幾個簡單的詞,正是好奇心勃發的時候。
江月每倒出一個瓶子的東西,他就問:“啥?”
江月就會很耐心地告訴他藥材的名字,功效等。
看到陸玨,小家夥眼睛一亮,脆生生地喊一聲‘姐夫’,朝著他伸手要抱。
“這小東西,”江月好笑地揶了小星河一眼,“一口一個‘阿月’的喊我,卻知道喊你姐夫。”
當然她也隻是打趣,畢竟過去一段時間,她這姐姐一直在昏睡,陸玨這姐夫卻是活生生地跟他相處了幾個月了。他跟陸玨更親近也正常。而在她昏睡的時間裏,小星河聽自家親娘一口一個‘阿月’的喚著,就也有樣學樣,現下還改不過口來。
陸玨笑著去淨了手,將小星河抱到懷裏,在江月身邊坐下,又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著軟糯點心的油紙包,一邊給小家夥投喂一邊問:“怎麼是你在帶他?”
江月手下配藥的活計不停,“母親她們都忙起來了,這小東西也有些閑不住,中午奶娘一個沒看住,他差點歪歪扭扭地走出屋子。我就讓人把他抱到我這裏了,左右我現下也不良於行,正適合看著他。”
小星河吃得兩頰鼓起,倉鼠似的點頭道:“星河乖,阿月不累。”
“累是不累,就是忒話多。一下午,說得我嘴巴都幹了。”
江月說著話,先停下了手裏的活計,陪著笑臉將一堆賬單往陸玨眼前推了推。
她安排那麼些事情,樁樁件件都需要用銀錢,江家收回的銀錢足夠支付,但怎麼也得仔細盤一盤。
陸玨覷她一眼,未曾因為身份的改變,就不願再像從前那樣幫她的忙,而是道:“醫仙娘娘驅使了那麼些人仍不夠,竟也沒忘了我,晚上再弄這些,趁著這會兒天還未暗,我扶你出去走走。”
說完就喚來奶娘抱走小星河,抱著江月去往花園裏。
夏初的傍晚,熱氣剛剛消退,微風徐徐,溫度宜人。
陸玨扶著她走了一刻鍾,見她額頭起了汗,便準備帶她回去。
江家的下人還未尋回,現下這偌大宅邸裏都是女兵,也沒有外人,江月讓他扶著自己坐到亭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