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就察覺到了那種溫柔。
察覺到了那種被元無憂用最柔和的動作對待的溫柔。
不知為何, 他一下子就軟和了下來。
比起害羞, 另一種情緒慢慢地占據了他的胸膛, 讓他的心都化成了水,讓他的渾身都透出了被最重要的人, 用最珍重的心情和最溫柔的動作對待的暖意。
他閉上眼睛,任由無憂極盡溫柔地對待他, 安撫他,珍惜他。
一吻過去, 元無憂睜開眼睛,看著元笑俊秀的臉, 手指輕輕撫過他仍舊紅著的臉頰。
“笑笑, ”她輕輕地開口,在寂靜的夜裏柔得像是一縷溫暖的輕風,“和我在一起吧。”
他明白她的意思。
不是像小的時候那樣, 待在一起一起長大的“在一起”。
不是像此前那樣, 要他一直留在她身邊的“在一起”。
是兩個人待在一起, 可以像現在這樣任她親吻撫弄,日後也許還會成親的“在一起”。
……當然是如果……如果她不嫌棄他的話。
元笑的心口灼熱得滾燙。
她真的很擅長提出,他永遠都不可能回答“不”的問題。
“好……”他一時竟不知如何表現自己的心情,隻能吐出這樣一個字。
下一刻,他便頓時擔憂自己的回答太過簡單,連胸中千萬分之一的誠意都未能體現,忙笨拙地開口補充:“請無憂……求無憂,允我和你在一起。”
“傻子。”元無憂笑他,又沒忍住,抬起身子,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
他可真是個傻子。
他犯傻的時候,真的很可愛。
那之後,二人的視線幾乎從未從對方的身上離開。待元無憂再次將視線投到麵前的牆壁上,麵壁的時間都已經要結束了。
饒是元無憂,也不由得心虛了起來:“……這好像不是正確的麵壁思過的方式。”
還說認識到自己有錯所以一定要麵壁思過,結果思過的方式就是把錯誤的受害人拉過來親親抱抱談情說愛確認關係……
這如果能算麵壁思過,那逛青樓下賭場也能算是在行為上有所反思了。
就在元無憂遲疑著要不要正經思個過的時候,元笑已經卡好了一個時辰的最後一瞬,迫不及待地伸手,輕輕將已經跪足一個時辰的元無憂扶了起來。
元無憂確實是累了,而元笑能看得出來。
饒是思過的態度不夠真誠,元無憂也確實已經板板正正地跪足了一個時辰。她並不強於體質,免不了身體疲憊,腿更是酸痛發麻。
元笑用被子給她疊了個柔軟的靠墊,扶她靠牆坐著,便跪坐在她的腿邊,輕輕地給她按腿。
他是很擅長這個的。小時候,無憂最不高興練功,每次練過都嫌腿疼,都是他每日每日給她捶腿揉腿,這麼溫溫柔柔地安撫她入睡的。
他比無憂大上三歲,按說長幼有序,是不該做給她捶腿的事的。但是在偏僻山坡的木屋中,紮著羊角辮的小霸王連曾在江湖上叱吒風雲的魔頭都可以欺負,永遠都不會有人在意她是被如何過分地嬌慣。
他低著頭,像個勤勤懇懇的小丫環,握著拳頭認認真真地輕輕捶她的腿,力道恰到好處,既讓她覺得舒服,又不會驚擾她的困倦。
元無憂靠在柔軟的靠墊上,漂亮的眼睛看著元笑,眨眼的頻率卻越來越慢了。
沒一會兒,她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元笑仍舊輕柔地給她按腿,隻是動作越發小心。一直到確定她明日一定不會腿疼了,他才慢慢地停下動作,而後很小心地把她抱在懷裏,安靜地挪動她的位置,讓她在床上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