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說吧。
唐林深轉身,那包子涼了吃不下,如同嚼蠟。路汀不敢往後瞧,他心慌,又害怕,低頭跑,沒注意門,磕著腦袋了,耷拉著眉眼哼唧一聲。
桂花枝掉了,路汀蹲下撿,右手不靈活,摳不起來,他太緊張了,手跟著抽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路雅芬看見了,心下一驚,扔了手裏的花束,急忙跑過去,“汀汀,你怎麼了?”
路汀的手指抽得更厲害了,食指關節以一種極端的弧度彎曲,他滿頭是汗,“媽媽,疼。”
路雅芬很冷靜,也很鎮定,久病成良醫,她能精準處理在路汀身上發生的任何狀況。
“誰嚇著你了?”路雅芬捏著路汀的手掌,不重,比按摩的力道輕一些,能安撫路汀。
路汀搖頭,他依舊很緊張,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找不到人了。
路雅芬不逼他說話,不動聲色地順著路汀的視線往外看,隻看到人頭攢動的事故現場,沒什麼特別的。她收回目光,繼續輕揉,不出兩分鍾,路汀痙攣僵硬的手指明顯鬆了不少。
“汀汀,你站得起來嗎?”路雅芬問。
路汀搖頭,他的思維還遲緩地繞在路雅芬上個問題裏——誰嚇著我了?
“沒有,”路汀開口說話,有些沮喪,“是我自己摔了,不小心。”
路雅芬想扶路汀站起來,問道:“沒摔著吧?”
路汀還是搖頭,他眉眼輕輕一蹙,欲言又止,“有一個人……”
路汀的表達能力很差,他即便看得清楚、想得明白、能辨是非,就是表達不清楚其中的含義,嘴皮子不利索。
路雅芬卻聽明白了,她輕描淡寫地問:“誰啊?”
“不認識。”
路雅芬笑了笑,拉家常似的,又問:“哦,男的女的?”
路汀眨眨眼,心緒也放鬆了,“男的。”
“那可惜了,你的桃花運不來,”路雅芬顯得遺憾,“他長得好看嗎?”
路汀認真想了想,說好看。
路雅芬不可抑製地笑,“行,下回見到了,你送一束花給他,說聲謝謝。”
下回。
路汀心跳得又快了,他不敢想這些事,垂著頭沉默不語,開始緊張了,指尖微顫,終於把地上的桂花枝撿了起來。
不與人敞開心扉,是自閉。這種自閉不是流傳於網絡且被給予了各種花裏胡哨頭銜的病,而是從出生開始就帶在基因裏的先天之疾。
很倒黴,落在路汀腦袋上了。
第2章 養生酒
路雅芬獨自一人帶路汀長大,幾年如一日,戰戰兢兢,卻從不敢把這種驚慌擺在臉上。她把路汀捧在掌心,當花兒似的澆灌,讓他大大方方向陽而生,沒有隱藏缺陷。可夜深人靜時,路雅芬總是惆悵,她怕自己哪一天死了,路汀再無人可依靠,被人欺負了。
路汀從小在特殊教育學校上課,接觸的都是同類人群,頭幾年很困難,等生活習慣培養起來之後,至少能自理了。可當他脫離了這類群體,生活自理在社會入門的學問當中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條件,不正常就是不正常,誰也無法改變螻蟻的命運。
所以當路汀成年以後,路雅芬總是刻意培養路汀的對外社交能力。剛開始簡單粗暴,她帶著路汀往人多的地方鑽,效果適得其反,把路汀弄出了心理陰影,好長一段時間沒敢出房間的門。
路雅芬第一次跟路汀發脾氣,就是怕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安全感一朝回到解放前。
可安全感這種東西,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