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陰霾大雨,本是正月末,那未融開去的冰雪和雨水交織,整的四處坑窪不平。方家莊遭遇了那一場突如其來的禍事後,整個莊子仿佛都沉寂在一種落寞當中,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一股仇恨,早前的歡悅和安樂早沒了蹤影。
這一日方雲找來了劉伯溫,閑
來敘說。問劉伯溫道
“伯溫呐,依你看來此前賊寇來洗莊可是單雄信的意思”
劉伯溫頓了頓說道
“基以為此事非出自單雄信手筆,若是有心來劫莊者,怎會事先沒有計劃,況且當日借糧之時,單雄信也見識過咱們莊中楊家七子所操練的護莊衛隊,總不至於愚蠢到敢用這麼點人馬來劫莊,而且還是光天化日之下,故而我以為,這乃是單雄信與手下諸位頭領意見不合所致”
方雲點頭稱是,坦然道
“伯溫與我所想,相差無幾,許是我們大勢炫耀報官一事有所出入,那寨中定然一部分人看清楚了我們的真實意圖,一部分人未曾明白其中玄機。那張霸肯定就是蠻勇無智者,以為我們不顧道義,從而私自出兵洗劫”
劉基點頭繼續道
“定然如此,隻不過眼下之際,翼德殺了張霸,便是將這後路都給堵了,日後如何與回龍寨過招怕是不再那麼簡單”
方雲歎氣道
“也怪不得翼德,實在是這張霸太過草率,自然其中也有我的原因,若是早些日子派人進上尋找回龍寨眾,將這事說清楚,便不會發生這般禍事”
劉基安慰道
“主公也無須自責,一切皆有定論,我等心中愧疚張霸之死,然則那單雄信定然也會因為沒有約束好張霸,導致我莊內慘死如此多人員而慚愧,故而如今單雄信定然不會於我為難,怕的就是他寨中其他頭領或與他意見不一,不可不防”
“罷了,此時不需去想這些瑣事,隻怕回龍寨這一刻比我們都要煩躁,前日劉玄德來莊中找我,說起刺史大人領了本部兵馬兩千之眾,將於不日後進山剿賊”
劉基抬頭張望方雲片刻後說道
“劉玄德這人不可深信,自然他說刺史大人欲進山剿賊是可信的,隻不過當日張霸劫莊,他說回去般救兵,可隻一刻就見他領著官軍來了,其中蹊蹺不得所知。”
方雲道
“此事我也洞察了,怕是那劉玄德來時早就備好兵馬。卻不知他意欲何為”
劉基道
“說以日後與劉玄德交涉,務必事事多個心眼”
方雲點點頭,閑聊下來已近中午,便留下劉基一同吃了午飯。
………
夜半時分,方雲臥榻難眠,外頭寒風肆虐,懵然間想起了幺妹兒。心中絞痛遲遲不肯退去,翻身下床,披了件襖子,悄然走到後院,顧自傷懷。正此間一抹黑影閃過,方雲定睛一看,那黑影已在身前,蒙頭蒙麵,手持利劍。寒光四起時,劍鋒已經抵著喉頸。
方雲顫驚的問道
“你是何人”
那黑衣人,冷哼一聲,隨手摘去麵罩。
“莊主可還認識我”
方雲瞪目咂舌,許久茫茫然的吐出幾個字
“原來是單寨主”
單雄信隻冷冷的問道
“我那兄弟張霸可是張飛所殺”
方雲點點頭道
“不錯,正是家兄取了他的性命”
單雄信道
“既然如此,一命換一命,我便取了你的性命祭奠張霸兄弟”
方雲此時反倒不再驚懼,隻坦然道
“寨主若要取我性命,拿去便是”
單雄信道
“你真不畏死”
方雲誠然說道
“死固然可怕,然則今日我是為了家兄抵命,這死也死的值得了”
單雄信收回長劍,笑道
“我單某自然是恩怨分明,既是你家兄殺了張霸,若要尋仇也是找那張飛,今日找你,不過是為了問清一事”
方雲瞥眼瞧了瞧他
“寨主何故多此一問”
單雄信道
“自然是親耳所聞心中才可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