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遲聽到自己這樣問。她其實心裏什麼都沒有想好,在下意識脫口而出時才驚覺原來她自己很在意這件事——這個謊言。
在最初的時候沒有解釋,時至今日就更難開口,無法被證偽的謊言和真實有什麼區別,區別僅僅在於全世界唯一知道真相的那個人、她是否會為此感到不安。
她會。為自己的不誠實,為隱瞞顧溪眠的愧疚,莊遲會感到不安。
顧溪眠又不說話了,莊遲聽到一聲很輕的歎息,旋即說道:“你希望是這樣嗎?”
第三次了,多少有點狡猾過頭了吧,顧溪眠。饒是莊遲也忍不住失笑,隻覺得顧溪眠今天的心思格外的彎彎繞繞,霧裏看花一樣的難尋,仿佛一定要她先說出什麼一錘定音的話,顧溪眠才肯揭開自己這層薄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但莊遲不覺得生氣,顧溪眠的話,她向來都會對待的很認真,而現在她也會認真地思考,她希望聽到什麼樣的回答呢。
就最後這個問題來說,當然是想聽到“不是這樣的”。莊遲想。但在這之後呢。
因為無法預測的未知而失去解釋的勇氣,又不想要顧溪眠真的因把她當做官配而對她好,而很無恥的、莊遲意識到自己在想——如果顧溪眠知道了這是個謊言,那她還會對她這樣好嗎。
即使內心明白顧溪眠不會是隻因為這個因素而像現在這樣對待她,但最初的青眼相待總是和它有關。每每想到這裏思緒就會忍不住鑽牛角尖,如果一段關係從源頭的地方就是扭曲錯位的,那就算要再矯正過來,中間共同經曆的這些和她與顧溪眠之間的情感又該怎麼算,算不算是她騙來的?
易感期好像會使人更軟弱,莊遲閉了閉眼,明白自己是在貪求。
是人性固有的貪婪亦或是莊遲不知何時生出的渴,分明選擇隱瞞不提的人是她莊遲,而現在像個受害者一樣想要顧溪眠是因為其他原因對她好的人也是她,恍惚中似乎又看到那副皮格馬利翁的油畫,畫上顯出略有些破舊的筆記本,白底黑字的像是一句來自神明的當頭棒喝:【您也像皮格馬利翁愛著伽拉緹一樣,愛著顧溪眠嗎?】
身體在發燙,或許是又一次的熱潮,亦或是窺見心事一角的巨大衝擊。莊遲在沉默中再次嗅到香氣,怎麼聞都是混著顧溪眠的香水氣味,像一個還稍稍帶著冷意的春天,萬物剛剛要蘇醒過來的界限,泥人木偶都忍不住要深吸一口氣。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
莊遲突然明白過來。不是顧溪眠在睡衣上噴了香水,也不是屋子裏留下來的味道。
而是她最喜歡的氣味,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變了。
第77章 [VIP] 第七十七章
在聽到莊遲那樣問的時候, 顧溪眠有點開心。
這說明莊遲確實有注意到她對她的不一樣,並提起重視來,去進一步思考——全都是良好的信號, 顧溪眠胸口像是有股熱氣小小地膨脹起來,還要掩飾性地去想, 哪有人會這樣直接地問當事人的, 一看莊遲就沒有什麼戀愛經驗。
而莊遲後麵的話就讓她感到有些氣悶,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說官配這樁事……顧溪眠自己其實已經很久沒想過這些, 沒料到莊遲倒比她記得還清楚,現在還有誤以為她是因為這個才對她好的跡象。
說到底, 事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