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行?”顧溪眠應得很快,往她床的方向看了看,“這不是一米八的床嗎,足夠兩個人睡了。”
才不是這個問題!莊遲聽這人說的理直氣壯,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行不行,顧溪眠、你就算再相信我也得有個限度……人睡著了可正是防備最低的時候,我之前答應你的話搞不好等我睡著了就都忘掉了——”
“……哪有人這麼說自己的。”顧溪眠被她逗笑了,眉眼毫無緊張感地彎起來,好整以暇地笑道,“那要真是這樣,你睡沙發不也一樣嗎,離床也就這麼幾步路。”
可惡,她說的好有道理。
直到莊遲衝過涼躺到了床上關了燈之後還在想,她怎麼嚇唬人還把自己反繞進去了。
被顧溪眠那樣回答之後,她後麵再想說“和你睡一張床會很不好意思”就說不出口,顯得像是在無理取鬧,人家顧溪眠還什麼都沒說呢。
……為什麼顧溪眠什麼都不說呢。
身側安安靜靜的,但莊遲知道顧溪眠此時就在身旁躺著,溫度和氣味先不提,就連顧溪眠清淺的呼吸聲,都被Alpha敏銳到多餘的感官捕捉的一清二楚。
而非常令莊遲愧疚的,她確實會因顧溪眠此時正在她身邊而感到安心。
……顯得她之前的那些掙紮全是口是心非似的,莊遲想。明明她的確覺得這樣不太好,畢竟她和顧溪眠的關係在今天之前並沒有到這樣親密的地步,隻是被名為易感期的突發事件脅迫著,強行將她們綁到一起。
說實話,莊遲對顧溪眠這一係列的行為表現有點意外。
雖然莊遲知道這不是劇情,但從顧溪眠的視角來看,將這當成是不合理的小說情節也很正常,而顧溪眠本該是很討厭這種強製情節的,今天卻冒著風險這樣陪在她身邊,甚至願意做到寸步不離的地步。
莊遲不會傻到以為顧溪眠對誰都會這樣做。
酒店的房間裏留了一盞夜燈,天花板被映的影影綽綽,莊遲看了半晌,輕聲喚道:“顧溪眠。”
“嗯?”很快傳來回應,她們的距離很近,顧溪眠的聲音像是近在耳側一般,玉石般清冷勾人,“怎麼了,睡不著嗎?”
莊遲覺得耳朵有點微微的癢,一路癢到心裏,她很想側過身去看顧溪眠,卻硬生生忍住。她不明白這是易感期的Alpha太容易被撩撥的緣故,還是因為她自己本性就是這樣,隻覺得顧溪眠的存在感在她心裏變得太強,帶來某種如同懸浮著般難以掌握的心慌感。
她抿了抿唇,小聲問:“……你為什麼願意這麼幫我?”
“……”顧溪眠有片刻的沉默,再開口時聲音很輕,“‘這麼幫你’,是指什麼?”
踢皮球一樣的把問題拋了回來,莊遲想了想,認真答道:“就是……我現在是易感期,但你不害怕我,肯用自己的信息素安撫我,願意陪在我身邊,讓我抱,現在還……”
——和我睡在同一張床上。她是想這麼說的,但顧溪眠沒讓她說完:“可以了。”
明明是自己問的,這三個字聽起來卻有點狼狽。莊遲聽話地停下來,耐心等了半晌,才等到顧溪眠的下一句話:“那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又來了。莊遲想。顧溪眠有些時候總喜歡繞圈子,答案隱藏在重重迷霧裏不肯直說,隻肯用問題來回答問題。
“……因為你覺得我是你的官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