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停了,德宣帝親自上了早朝。
文武百官們看到夜雍扶著德宣帝坐上龍椅時,都有些吃驚,但這也說明了昨天發生在皇宮裏的事都是真的,德宣帝的確是封了夜雍為太子,這段時日也的確是被夜羿給軟禁了。
德宣帝狀態不太好,但他今日堅持要來上朝,一來是為了讓文武百官們都知道前兩個月究竟發生了什麼,二來也是為了宣布退位,將大權交到夜雍手上,畢竟他現在的狀況,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是該交代一下以後的事了。
他說起話來帶著喘息聲,像是疲憊極了。
北夜國交給了夜雍,夜羿所做的一切惡事都得到了印證,德宣帝說起話來很吃力,便說後麵的事都交由北夜國的新君來處理。
夜雍扶著德宣帝站起來後,滿朝文武紛紛下跪,“恭送皇上!”
德宣帝退位,傳位給夜雍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瑞陽王府,莫梨兒聽聞到這個好消息時,既喜又悲,喜是替夜雍高興,悲是自己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莫梨兒站在門口,抬頭看著難得的好天氣,嘴角爬上一抹開心卻又夾雜著落寞的笑。
當日下午,京城又發生了幾件大事。
廷尉司上至吳廷尉,下至仵作,一共被抓了近二十人,隻有少數人幸免。
吳廷尉當初就大綏公主一事對惠宣王給予了包庇,就已經是死罪一條了。
吳廷尉跪在夜雍麵前,反駁那件事本就不需要真相,就算他查到真相,難道就是德宣帝要的嗎?他給德宣帝的就是最好的真相,就是給大綏國最好的交代!
夜雍嗤鼻一笑,“父皇需要什麼樣的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給出真相!你查到真相而不報,是為何?你不是為了北夜國的顏麵,而是為了包庇惠宣王!”
吳廷尉在無話可說。
其實不止是在惠宣王一事上,包括聞槐的事,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那時候他並沒有要包庇誰的意思,是真的想查個水落石出,可他追著線索查到可能是惠宣王對聞槐下的手後,就受到了惠宣王請他去喝一杯的邀請。
惠宣王以他一家老小上下的命來要挾他,畢竟就算他把真相報上去了,德宣帝最多就是狠狠的責罰惠宣王一下,也不會真的拿惠宣王怎麼樣,可他就不同了!惠宣王有的是時間跟他慢慢玩,有的是時間玩的他家破人亡,一無所有!
吳廷尉怕了,也不是沒掙紮過,可最後隻能向他妥協了。
之後,他便順理成章的開始替惠宣王辦事了!
上次惠宣王出事,他僥幸逃過一劫,可沒想,這事兒還是被翻了出來,他還是連累了廷尉司的那幫兄弟……
廷尉司被剿,幫德宣帝看病的禦醫被抓,於珝被殺,幫夜羿關著莫芸兒的那個大官也被抄了家,莫芸兒被送回尚書府的時候,莫忠元和夫人見到她,都不敢相信是真的,直到莫芸兒哭著喊了聲娘,撲到他們懷裏的時候,夫人便忍不住哭了起來,就連莫忠元都紅了眼眶,激動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的輕輕拍了拍莫芸兒的背,“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而林南遠的那幾個副將也都被抓了起來審問。
上過戰場的到底是硬骨頭,怎麼都不肯說林南遠這次回京的真實目的是什麼,還是夜雍親自審問了一個人,對他循循善誘,說林南遠已經死了,端王也已經落敗了,他們現在守著這個秘密又能如何?但若願意坦誠,夜雍保證能留他們一條活路,畢竟林南遠被刺殺時,還沒犯下什麼實際的滔天大錯!
夜雍與這個副將對峙了近兩個時辰,氣氛壓抑而沉悶,許久的較量之後,那副將才為了能夠還能有與妻女團聚之日而說出了事情。
簽字畫押,這證詞便又被拿到另一間牢房對另一名副將進行了誘導。
副將見字跡的確是自己兄弟的,沉默了許久後,也答應了夜雍給出的條件,因而提供了證詞。
林南遠的罪名落實,死有餘辜,這結果算是給了所有人一個交代,這樣夜雍殺林南遠,從他身上拿回虎符也算是名正言順了!
在有兩日,夜雍就登基了,他要在登基前,把這“前朝”的紛爭都處理幹淨。
最後剩下的就是夜羿了。
密謀造反,軟禁皇上,謀害手足,濫殺無辜等罪名扣在了夜羿的身上,他已經是死路一條了。
那天別言押夜羿走的時候,夜羿已經料到自己沒有翻身的可能了,便讓別言幫他轉告莫梨兒,讓莫梨兒去見他一麵。
別言沒有理他,他又繼續說:“我知道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莫梨兒一定會感興趣。”
別言還是沒理他。
直到他說,他知道莫梨兒的乳娘是被誰殺的,那是莫梨兒一直在尋找的真相,如果別言不幫忙轉告莫梨兒,讓莫梨兒來見他的話,那麼莫梨兒恐怕永遠都不能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