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蕭在平陽鎮的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觀看著四周這些與他原本時代大相徑庭,風格迥異的建築,人物,心中突然湧起一陣思念。
他小時候雖說在孤兒院長大,但卻有幾個極為要好的朋友,他們常在一起嬉笑怒罵,扯皮聊天,每天都很開心。而在這,他隻有一個父親為他遮風擋雨,他沒有一個朋友,有的隻是族人對他的偏見和誤解。
“看,這就是淩家的紈絝子。”
“是啊,是啊,淫賊一個,呸!”
“真給我們平陽鎮丟人,不要臉。”
平陽鎮的這條街還沒走完,經常會有人認出他,遠遠的躲開,對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淩蕭也不去辯解,隻是無奈的苦笑:“世間毀譽,世人冷眼,這些我都沒所謂,可惜的是……無人信我。”
他是寂寞的,這個世界無人能懂的寂寞。
富悅酒樓,看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淩蕭餓了。
酒樓不大,卻人滿為患,熱鬧異常,但大廳中央有一個大桌子卻隻有女子,確切的說是一個醜女子。
那位女子麵容被毀,遍布傷痕,有的還泛著血紅的肉筋,看起來極其嚇人,周遭的不少食客都躲得遠遠的,不時偷瞄一眼,便馬上低下頭去,似乎目光不敢在那副麵容上多停留一秒。
“那娘們長得真醜啊,剛才看了一眼,嚇我一跳。”
“真他嗎晦氣,看她一眼,搞得老子都沒食欲了。”
“看那模樣估計是不守婦道,被夫家懲罰的,我要是這模樣就死了算了,還出來丟人。”
淩蕭耳尖,聽著周圍一群食客對著這位女子的短處議論紛紛,想想自己的遭遇,心中頓時湧起一絲同命相憐之感。
那女子極為安靜,默默的吃著東西,想必心裏也是極為難受的。
“或許這本就不是她的錯,她該受了多大的苦楚才會弄成這個樣子。”
淩蕭心中憐意大生,不再猶豫,走到那個桌子前輕聲問道:“我可以坐在這裏麼?”
那個女子詫異的抬頭看著淩蕭,似是從未想過會有人肯和她同坐一桌吃飯。
女子愣了愣,不過還是點點頭,算是回應了。
淩蕭坐在她麵前,離得近了,發現那張臉更是猙獰駭人,但雙眸如水,似有說不盡的靈氣。她的皮膚原本是極好的,脖頸細潤如脂,雙手也是粉嫩白皙,猶如精心雕琢的白玉一般。
“真是可惜了。”淩蕭心中暗歎,隨後趕緊叫了一碗麵,不再盯著女子的麵容瞧,怕她尷尬。
那女子似乎是感受到了淩蕭的心思,輕聲詢問道:“你不怕麼?”
女子聲音沙啞,好似兩塊石頭摩擦出的聲響,刺耳難聽,但卻透著一股真實質樸。
“不怕。”
“為什麼,你們不都是喜歡美貌的女子麼?”
淩蕭抬起頭,看著那女子的雙眼,真誠的說道:“喜歡美好的事物是沒錯,但若以貌取人,便落了下乘。那些人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謝謝你。”女子眼中波光轉動,流露出一絲感動。
淩蕭對著她鼓勵的笑了笑,隨後正要低頭吃麵時,突然雙耳微動,聽到一陣瑣碎的議論聲。
“那人不是淩家的小淫賊麼,真是不知羞恥啊,還出來丟人現眼。”
“是啊,年紀輕輕的就饑不擇食,長得那麼醜,都不放過人家,品味好低哦。”
“確實,本性不改,難成大器,淩家出了這麼個人物,真夠丟人的。”
淩蕭麵容一僵,手裏的筷子頓了一下,心中湧起一陣憤怒,整天被別人誤會冤枉,背後議論紛紛,終究有些氣不過。
那女子似乎也是聽到了什麼,眼中古怪之色一閃而過,側頭問道:“你就是那個淩家的小少爺?偷看人家女孩子洗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