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立刻“咯咯”的笑了出來。
她隨後站起身,對安安開口,“外麵風很大,我們先進屋好不好?”
安安點了點頭。
她帶著一群人朝著小屋走去,卻沒想到,一進了屋,便見到了還在生火做飯的長寧。
引火的折子有些濕,這火他努力生了半天都生不出來,神情已逐漸暴躁,見到有外人來,才恢複了從前慢條斯理的模樣,慢悠悠的站起身,優雅的撫去自己白衣上的汙漬。
身後跟著的長生見到長寧宛若見到了死敵,就要直接衝上去將他給殺了。
不過他終究還是沒能衝上去,因為林執隨後向沈姝開口介紹,“他是我舅舅,路時非。”
長生愣了,隨後不可置信的看著長寧。
他費力收集證據,冒著死的危險跟蹤了長寧那麼長時間,之後還奮力找了長寧那麼久。
這長寧竟然是個好人?
他絕對不能接受!
長寧卻隻是抬起眸子去欣賞長生那張已懷疑人生的臉。
嘖,果然,小廢物還是小廢物。
……
翌日,沈姝和林執一起下了山,長寧帶著安安繼續留在了山上。
他沒有去送林執,隻開心的去收拾林執睡過的床鋪。
安安好奇的去問,“哥哥為什麼這麼高興?”
“因為他終於走了,我可以不用再打地鋪了。”
長寧一邊說一邊去拿枕頭,隨後,他看到了林執藏在裏麵的紙。
他抿了抿唇,將那紙拿起,緩緩展開。
便見到上麵寫的是——
時光拔足逝,又恍若靜止。
生平苦難是造物仁慈,積攢才換來與你寥寥情史。
他“嘖”了一聲,隨後衝著安安揚了揚那手中的信紙,輕笑著開口,“你看它,像不像我等下用來引火的紙?”
安安思索片刻,才衝著他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
在馬車裏,他不停的撫摸著沈姝的腹部,一刻都不肯撒手。
沈姝看著他被折磨到消瘦到已快脫了相的臉,任由他去摸,隨後,她去握他的手。
盡管那手指已瘦到幾乎皮包骨,她卻仍然將它握緊了,“我沒有生過孩子,聽說生孩子很疼,很危險。”
林執垂下眸子,去吻了吻她凸起的腹部,沙啞著聲音開口,“別怕。”
“我親自接生。”
沈姝笑了,又伸出手去摟他的脖子,“真好。”
“我們的孩子會在春日出生。”
林執想象著孩子出生的畫麵,“嗯”了一聲。
他們在最寒冷壓抑的冬日相識相知,在溫暖的春日開花結果。
沈姝思索片刻後又開口,“這些日子,太子跑了,驍兒做了皇帝。”
“我種的那些花都開敗了,但是我將花種收起來了,春日我們便可以再將它們種上。”
林執看著她恬靜的臉,又說了一句“好。”
一個月後,景寧候生辰,沈姝和林執應邀而去為父親過壽辰。
林執送了整整一箱子賀禮過去,將景寧侯府的人驚掉了下巴。
壽辰宴上,景寧候十分高興,他又恢複了從前的意氣風發,再也不是沈姝第一次見他,那落魄老臣的模樣。
沈姝懷著孕,坐了一會兒後便有些受不了,偷偷起了身,與林執一起出去透氣。
初春,冰雪消融,她小心的繞過地上的泥濘,跟在林執的身後走。
走著走著,沈姝瞟看見了自己的房間,想起從前林執在自己母親來敲門的時候放肆逗弄她,忽然來了氣,也不理他,隻兀自往前走。
誰知迎麵忽然走過來一個貴公子,她與那貴公子不小心對視了一眼,隻一眼,便讓對方的臉開始有些紅,朝她行了個禮,隨後匆匆走了。
沈姝覺得這人的臉似乎有些眼熟,於是在他離開之後,又忍不住回過頭去看了他許久。
不知覺間,已走到了假山後。
她還在和林執生悶氣,對方卻已經主動上前去樓她。
沈姝懷孕情緒不穩定,總是時不時有小脾氣,林執從來不煩,每次都耐心去哄。
她剛要伸出手去推開他,便聽到他忽然撫著她的孕肚開口,“我把命都給你。”
“你乖一些,不要去看別人好不好?”
沈姝的臉忽然紅了。
隨後,她一抬起眼,便看到自己麵前,原本端著酒水走去宴會的侍女忽然停下了腳步,好奇的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