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蘿還想說什麼,被他冷飄飄地撇了一眼:“有空操心別人,不如多陪陪大哥,還有佑祈和含悠。你整日花枝招展地出風頭,不嫌累麼?”
孟蘿抿了抿嘴,略微僵硬地笑著:“多謝三弟關懷,我是有點累。”
夜色漸濃,回到院子,薛洵往未雨房裏去,略坐了一會兒,問過幾句,讓她好生將息,然後起身離開。未絮想留下陪伴未雨,薛洵隻說隨她,邁步走了。~思~兔~在~線~閱~讀~
姐妹兩個躺在床上說話,未雨喝了藥,怕夜裏嘔吐,便睡在外側,未絮睡在裏頭。
熄了燈,斑斕的樹影在牆上搖晃,屋子裏很靜,未絮放輕了聲音,把方才在花園裏的事情講給姐姐聽。
“三爺似乎不大待見孟姐姐,嗯,我是說淳大奶奶。他們有過節嗎?”
“過節稱不上,大嫂掌管府中內務,三爺處理外務,難免有些摩攃,而且薛漣一向敬重大哥,對大嫂的要求便苛刻了些。”
原來如此。未絮翻身平躺,小心翼翼地屏了屏呼吸,不敢讓姐姐知道她此刻有點難受——未雨嘴裏有股濃濃的腥味,一說話就直往她鼻子裏竄,十分熏人。她偷偷呼吸旁邊的新鮮空氣,然後又說:“佑祈和含悠多大了,我還沒見過呢。”
“含悠比歡姐兒大三個月,佑祈已經四歲了,是咱們薛家的長孫,也是人字輩唯一的男丁。”
未絮腦子裏自然而然就想到歡姐兒的大名叫薛俏。
“那三爺呢?”
“三爺現下還沒有子嗣。”未雨默了一會兒:“老爺夫人看重後代,咱們這麼大的家業,將來不可能隻交給佑祈一個人,未絮你……你要是能為二爺生下哥兒,今後便有了依靠,在這府裏凡事也都說得上話了。”
未絮沒做多想,隻道:“姐姐放心,算命的說了,我命中多子,不怕的。”
邊上沒了聲響,一會兒過後,未絮覺得奇怪,轉過頭去,發現未雨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那雙眼睛一瞬不瞬,襯著病態的臉,鬼森森的,把未絮嚇得怔住,匆忙開口:“怎麼了?”
未雨眼簾低垂,恢複幾絲活氣:“沒怎麼。”
兩人陷入沉默,綢被裏挨著的胳膊也僵硬起來。未絮閉上眼,期盼自己趕緊睡去,她多少明白姐姐方才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沒關係,睡著就沒事了,和小時候一樣,每次吵架,睡一覺起來就忘光了,親姐姐和親妹妹哪有隔夜仇呢。
就在未絮努力催眠自己的時候,未雨輕聲問:“二爺對你好嗎?”
聽見這句話,未絮的喉嚨不自覺的動了動,咽下一口唾沫,答:“不好不壞。”
未雨靜默片刻,說:“他待人一向如此,你不要介懷。”
“嗯。”
過了一會兒,未絮張張嘴,幾乎是用八分肯定的語氣問:“心兒的死是姐姐找人做的嗎?”
未雨聞言沉默下來,沒有吭聲。未絮心裏沉了沉。她以為姐姐會哭,會抓著她的手掏心掏肺地傾訴,那樣的話,未絮覺得自己什麼都可以為她做。但現下這冷靜的場麵倒讓她有點慌了,更可怕的是,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跟心兒並無兩樣,有的話說不好就變成了若有所指,這絕對不行,於是心裏極快地思慮一翻,盡量用旁觀的語氣說:“姐姐你好傻,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更何況這種門第,你怎麼……”
未雨笑了下,“我不在乎他三妻四妾,但那個女人就是不行。妹妹,你不會明白我當年的滋味,那是自小陪他長大的女人,即便隻是個通房丫鬟,還沒有正式的名分,但有她在一日,便會時時刻刻打我的臉,讓我知道什麼叫親疏有別,我怎麼容得下她?”
未絮安靜聽著,沉住氣不插話。
“你當她是什麼好人嗎?我倒從未見過那種賤——為了討好男人,伏低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