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保命錢是更加心情抑鬱。
祖產沒了,兒子全死光了,林林總總加起來的事讓他酗酒致病死亡,他的妻子也在三個月前鬱鬱而終。
原主將母親入葬後,隻餘一百英鎊,但沒能保住最後的安家錢。
她暗戀上了來到鄉間的士兵保羅·古德曼,因為現在是‘男性’不能表現出一點愛意,卻不知道要怎麼安然無恙地換回女性身份。
在糾結與痛苦中,原主選擇以好朋友的身份隨古德曼來到倫敦,僅是半個月內,就把最後的一百英鎊都花在古德曼身上。
十天前,古德曼沒了消息。原主努力打探才聽說他出海了,而船隻被大西洋的風浪淹沒,無人生還。
正當原主陷入暗戀者死亡的巨大悲痛時,才驚覺殘酷的現實——沒錢在倫敦寸步難行。
上層權貴有土地,長時不做事就可以坐等收租。中產職業多為律師、牧師、醫生、科學家、大學老師與政府人員,那都需要過硬的專業知識。
原主做女兒時無需學習這類專業,做兒子時父母不曾為她安排過此類課業。
本來還能做些小生意,但本金一百英鎊都花完了。也想過去投奔遠親,可是親戚們早在父親欠下賭債時都斷了往來。
後來,原主都不知是怎麼落得必須去做下層勞工賺錢,但對碼頭工、礦工、製造工、運輸工、清掃工等等苦累髒活,她就更不擅長。隻能勉強做些報童叫賣臨工,工錢都不夠房租。
以男性身份尚且寸步為艱,下層女性能選擇的工種更少,多局限在洗衣與製衣行業,就不難理解入不敷出時為何會有人淪落成妓nv。
原主的死亡固然有自身的原因,但也是這個時代的悲慘縮影。
凱爾西為原主歎息,而她目前兩手空空,隻能將錯就錯繼續女扮男裝。
當不夠強大,學會合理利用規則。當某天足夠強大,也別忘了最初想要的創造新規則。
這會,凱爾西與雷斯垂德說定後,先勘查了至今為止的五處案發地。
在沒有道路監控、沒有DNA與血性篩查與各種痕檢設備的時代,混亂的白教堂區實難發現有價值的現場線索。汙水與垃圾遍地的街道,連腳印都提取不了,更不提化驗屍體上的遺留微粒。
“即便如此,也能明確五點。”
凱爾西做完勘察才回到瑪麗租屋換下血衣。稍做清理後略化眉等偽裝,換上原主僅存的一套衣服。
雷斯垂德正在檢查瑪麗的租屋,一小一大的兩居室都很簡陋。瑪麗自住大間,放了些簡易廚具與發潮麵粉等食物,並無有價值的線索。
他聽得腳步一頓,這麼短時間內就有五點發現?為什麼他心裏一點底都沒?
雷斯垂德轉身想具體問問,看到凱爾西了開門,仿佛遇見王子從童話來到現實。
確切的說是衣著落魄的迷人王子,穿著領口泛黃的襯衫、格子馬甲與磨舊的薄呢外套衣褲,外加圓頂禮帽。
落魄也沒關係,童話裏王子總會重新富足起來,難怪很多人都向往王子與公主的生活。
呸!
雷斯垂德暗罵自己眼瞎,童話裏都是騙人的。現實裏他沒遇到王子,隻遇到了魔鬼。聽,魔鬼又開口了。
凱爾西問了關鍵點,“在細說之前,你需提供一份重要證據,前麵三人的屍檢報告呢?凶手是怎麼下刀的?有沒有割破髒器?是否一次比一次熟練,還是一開始就很熟練?
如今,蘇格蘭場建立法醫部了嗎?或者請到外援了嗎?別告訴我,你們自行判斷死因。”
這也是他的錯?
雷斯垂德很無奈,他隻是一個隊長而已。有能力且願意做屍檢的醫生並不多,多在大學或醫院任職。警局哪裏來錢建一個新部門?因此,大多謀殺案是警探推斷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