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是東西線,從阿裏地區的日土縣鬆西村出發。聽說他帶了60天的口糧,那麼即便真的強撐60天,到目前,他在裏麵已斷糧至少10天,生還可能性極低。

在極端的環境裏徒步,不是你想節省幹糧就能節省下來的。幹糧夠不夠暫且不提,天知道你是不是野生動物們的外賣?

龍哥的消息很準確,第二天一早,林拉高速封閉。好在,巴雲野和她的紅色牧馬人早就奔馳在去往拉薩的寬闊馬路上。快進入拉薩時,道路一側可以看見奶藍色的拉薩河穿梭在黃色的土地和棕色的高山之間,像黃袍上墜著的一塊綠鬆石串,渾厚又空靈。

來到德吉客棧,就意味著這次帶的川藏線之旅正式結束。幾個大學生瀏覽完布達拉宮後意猶未盡,龍哥極會做生意,見他們機票定在明天晚上,說隻要一人拉三個朋友關注雄鷹俱樂部的公眾號,明天上午就免費送他們一個羊卓雍措行程。

巴雲野昏天黑地睡了一覺,不知醒來是什麼時辰,開門就看見晚霞漫天,龍哥和河馬蹲在院中清點剛收購來的墨脫石鍋。

聽見聲響,龍哥抬抬眼,見她睡眼惺忪,難得穿了件稍緊身的薄毛衣,顯得有些嫵媚。她大大咧咧在他們麵前坐下,一頭半長不長的頭發披散在肩頭,即便這樣素麵朝天,也因那分明的輪廓和帶著些異族風情的眸子,顯得比一般人出眾。

河馬見了她,迫不及待說,“巴爺,這次來的一男的,man,是你喜歡的類型。”

“我不搞客人。”

河馬依舊安利,“他也不能算客人,應該叫合作夥伴,畢竟人家找你不為了旅遊。”

巴雲野還是興趣缺缺,“要搞你去搞。”

“我不喜歡男人啊!”

“你都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喜歡?”

河馬忘形地說,“你見了就知道,打賭,你肯定也能被他掰彎。”

巴雲野雙臂平伸,搭在左右兩張椅子的靠背上方,翹起二郎腿,活脫脫的霸道總裁坐姿,居高臨下地看著河馬,幾乎一字一頓,“我,被一男的,掰彎?”

河馬狠狠拍一拍腦門,他幾乎忘了巴雲野是個女的了。

龍哥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俗話說,陰陽互補。你巴爺跟刁琢都屬陽,能補出啥玩意?我隻求他倆路上意見不合幹上架時別鬧出人命。刁隊長那體格,嗬嗬,巴爺,打架你不一定贏。”

“他不惹我,我動什麼手。”巴雲野懶懶地撐著半邊臉,吸吸鼻子,“什麼東西這麼香?”

“手掌參石鍋雞。”龍哥站起來,撣撣褲子上的灰,“來,邊吃邊聊。”

出發當日,巴雲野習慣性早早到了約定的農銀大學門口,靠在剛洗完的車邊,邊嚼芒果幹邊等。她帶著鴨舌帽和墨鏡,一束小馬尾藏在脖子上套著的魔術頭巾裏,加上頗為瀟灑的動作和高高的個子,近看遠看都像個爺們,連路過的學生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不多時,一個車隊有序駛來,為首是一輛黑色大指揮官,後麵跟著幾輛指南者,看著威風凜凜,再往後,還有一輛霸道和黑色皮卡。每輛車的後座和後備箱都塞滿用來裝汽油的空桶,到目的地後要全部裝滿,才能保證穿越無人區時每輛車至少600升的耗油量。

巴雲野第一次接救援向導的任務,出發之前龍哥提醒她,這波客人既不是觀光也不是追求刺激,要她完全按照刁琢隊長的意思,帶他們沿著鄒開貴的徒步路線走,必要時可延伸方向探路。

河馬遙遙抬手打招呼,待他們所有人都從車上下來,巴雲野一眼就認出哪個是刁琢。

不得不說,人群中的他確實很紮眼。黑色帽簷下,一雙銳利的眸子好似盤旋於雪山之巔的雄鷹,極具穿透力和威懾力,手背的微微凸起的青筋和手臂上賁起的塊狀肌肉,無一處不彰顯著他的強壯,整個人看上去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