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大哥。”
傅棠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宋潮,“世子真是太客氣了。”
雖然他娶了宋潮的姐姐,但宋潮平日裏都是喊他“傅兄”的,偶爾喊他姐夫,也是調侃的意味居多。
但是今天,這一聲“姐夫”,卻十分的心甘情願。
看來,這小子是想通了。
傅榆看了兩人一眼,說:“大哥,你們先聊,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行,你先去吧,等晚上到我書法書房來一趟。”
“是。”
傅榆應了一聲,又朝宋潮行禮告辭,這才離去。
宋潮目送他離開,偷偷瞄了一眼傅棠,訕笑道:“你這個弟弟年紀雖然小,但說話還挺老練的哈。”
“他也不小了,我娘已經著手給他說親了。”
要是按照傅棠的想法,自然是不用這麼著急的。傅榆比他小兩歲,今年才十五。
十五歲,在後世還是初中生呢,和女生互動多一點,就有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耳提麵命不能早戀。
但是在這個時代,十五歲就已經可以成婚了。
如果現在不訂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裏,好的都要被人挑走完了。到時候說不定要娶一個比他小好幾歲的,更麻煩。
所以,傅棠就沒有反對張夫人要給傅榆說親的事。
大不了就先定親,成親的事可以晚一晚,等孩子十八了也不遲。
如果還不行,那就先把人娶回來,等成年了之後再圓房也不遲。
這樣想的傅棠可不知道,成婚已經快兩年的自己,即將麵臨雙方家長的催娃大戰。
這個時候,擺在他眼前的隻有一件事,那就宋潮到底想通了沒有。
對此,宋潮熱淚盈眶地表示:我敢不想通嗎?如果不是吳大夫的金瘡藥效果好,你猜我今天能不能站在你麵前?
暗暗抹了一把辛酸淚,宋潮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做好了心裏建設,對傅棠說:“姐夫,你那天說的話,我已經想明白了。”
“哦?”傅棠狐疑地看著他,“真明白了?”
“明白了。”
這一句,宋潮說得斬釘截鐵,“從前是我魔障了,自己鑽了牛角尖。如果不是姐夫把我罵醒,我後半輩子怕是享受不了半點夫妻之間的溫情了。”
如果他以前那種想法不改變,對妻子沒有半分真心,甚至沒有幾分維護之意,不就是常人說的寵妾滅妻嗎?
真要這樣,他未來的妻子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她的孩子,也隻會算計他利用他,哪裏會對他有半分真情?
聽了他這一大段自白,傅棠詫異地挑了挑眉,問道:“這都是你自己悟出來的?”
“啊?”
宋潮被他問得一呆,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訕訕道:“不是,是我爹說的。”
準確地說,是他娘把他打得差點生活不能自理之後,他屁股開花地趴在床上養傷的時候,他爹用這話把他噴了個狗血淋頭。
眼見傅棠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宋潮連忙道:“雖然這話不是我自己悟出來的,但是我聽了之後,覺得十分有道理。
姐夫,我真的已經想明白了,以前是我太狹隘了,把自己困在死胡同裏不願意出來。”
傅棠低頭沉思,默默不語。
他不說話,宋潮也不敢再胡亂說話,寂靜的場麵讓宋潮心裏發毛,越發沒底。
這倒不是說他怕了傅棠。
他怕的是傅棠嗎?他怕的是自己親娘啊!
來之前他娘可是說了,如果這回不能取得傅棠的諒解,這回沒用完的金瘡藥,絕對浪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