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晨聽後連忙抬頭辯駁,“不,這與你無關,宦海沉浮,誰又能知道明日會如何,旁人的閑言碎語七娘又何必當真。”
車內陷入一陣沉默,一旁的金吾衛已經等候多時,王瑾晨攥著袖子轉過身去,“今日是我虧欠於七娘,大婚之日新郎卻被人帶走,等查證之後我定會補償回來。”
隨後王瑾晨便被禁衛帶走,隻剩婚車隊伍停在原地群龍無首。
大庭廣眾之下,送嫁的蕭氏族人愁苦著一張漲紅的臉,“這叫什麼事兒啊?”
路人擁擠在路兩邊指指點點,“新郎怎的被禁軍帶走了?”
長安領了家主人之意輕輕扯了扯韁繩打馬至婚車旁,低頭道:“大娘子,主人說此次婚事未成,命小人送您返回蕭家。”說罷,長安便欲讓隊伍原路返回。
“慢著。”車內傳來清冷之聲。
長安駕停馬匹回頭,“娘子還有何吩咐?”
“我已與王郎有婚約,今日大禮她亦來親迎,哪有婚車至半道再返回之理。”蕭婉吟強壓心裏的擔憂,“照原路,去王府。”
“這?”長安看向巷口主人被帶離的方向,“主人已被帶走,今日黃昏時的同牢禮怕是…”
“如今我是王宅的主母,你隻管照我的話做便是。”車內的聲音有些淩厲。
長安便拱手聽從,“是。”
於是原本打算折返的隊伍又重新朝南行駛,蕭氏族人圍在車便你看我我看你。
“七娘,新郎都被帶走了,你還去王府作甚?”穿著體麵的婦人問道車內。
“是啊,新郎被金吾衛帶走,想必是有罪在身,你如今過去,萬一他被判下重罪,你豈不是也難逃幹係。”
“七娘,你可要想清楚,能被金吾衛帶走,罪名定然不小,如今蕭氏垂危,可再也經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了。”
族人們擔憂的並不是新郎的安危以及新婦大婚之日的巨變,而都在害怕此事會不會牽連族中。
“諸位姑母嫂嫂若怕便請從此折返吧,婉吟今嫁王氏,是王氏妻,勢必與夫君共同進退,諸位親族無需再勸。”車中傳出的聲音充滿了堅定。
怕引火上身的族人埋頭商議了一番後紛紛折返。
比起婚事的變故,紫微城中的大火將城民的目光與注意力悉數吸引了去。
早在金吾衛出動之前,縱火的凶手便已伏法,平日囂張跋扈的鄂國公因此入了獄,曾受其排擠誣陷的朝臣紛紛借此機會上書彈劾。
火燒天堂與明堂等皇家宮室與祭祀神宮,其罪足已死萬次,而朝臣更借薛懷義失寵於皇帝而將其罪過一一列出。
“明堂乃是天子之廟,布政之所,關乎大周之社稷,君王之威儀,昔日陛下修建明堂與天堂費以萬億,用珍寶無數,而今薛懷義卻因懷恨將其付之一炬,膽大妄為,乃是為人臣不忠,不恤君之榮辱,不恤國之臧否,偷合苟容,以持祿養交而已耳,謂之國賊,懇請陛下嚴懲。”
“明堂重地,監門衛看護不力使其遭到火噬,懇請嚴懲監門衛。”
“將作監乃修建宮室之司,明堂失火,將作監難辭其咎,懇請嚴懲。”
皇帝一邊聽著朝臣的口述諫言一邊看著手裏的彈劾奏疏,“天牢如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回聖人,涉事人員悉已押入天牢聽候發落。”內臣回道,“將作監王瑾晨以及少監也都一同羈押在獄中。”
兩座花費了數年以及斥資萬億的宮殿被同時焚毀,皇帝聽後大發雷霆,“昔日造明堂使得國庫虧空數年,朕隻求每年祭祀昊天上帝以保國朝風調雨順,永享太平,沒有想到這才過了幾載便付之一炬,縱火者就算是萬死也不足以抵償,其心可恨,其人可誅,看守萬象神宮及天堂的宮人禁衛未能阻止火災,與其同罪皆交由大理寺定罪,不容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