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1 / 1)

道:“今日沒有來親迎讓你受委屈了...”

學醫之人很清楚這聲音代表著氣虛,旋即走到行禮的桌案前將酒倒入分作兩半的葫蘆中,“你這身子,禮就免了,但大婚之日的合巹酒還是要意↙

“正因為弟弟屍骨未寒,大人與三娘子就要對弟弟的心上人如此涼薄嗎?這門婚事二郎惦記了多久,我想府上沒有人不知道吧,若二郎泉下有知,李府在他去後是這般對待他的嫡妻,心中該有多自責?”李元紘望著周圍的眾人,“元紘並非胡言亂語的幫襯,而是在同牢禮之前曾代二郎去送了膳食給新婦,也在出門之時恰好迎麵撞上二郎。”說罷,李元紘看向人群之中的壯年男子,“這一點,阿嗣亦見到了。”

李元紘又道:“若貼身婢子與書童皆不可信,那麼我這個嫡親哥哥之言,可有信服力?”

在外人與下人眼裏相府兄弟一直和睦,可謂是兄友弟恭,隻有他們近身的隨從才知道事實。

庶母往後稍稍退了兩步麵露難堪,而李昭德臉色也不大好,除了喪子之痛便就是對長子的淡漠,“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李元紘回道父親,“昨夜二郎氣色的確是比以往差,且差了極多,連與我說話都上氣不接下氣,我擔憂其身子便勸阻暫緩這些禮節,然二郎卻以自己不能親迎已經委屈了新婦而自責,不想自己作為新郎在這同牢禮甚至是整個大婚連一次麵都不能露。”

李元紘的幫襯化解了蕭婉吟的危機讓事情有了反轉,李昭德望著蕭婉吟的怒火也漸漸消散,李元紘進而道:“大人,兒以為新婦出身蘭陵蕭氏,斷不會做如此有辱家門之事。”

很快,底下便響起一陣議論聲,“長公子不是一向不愛說話麼,今夜怎麼為了一個剛入門不過半日的新婦說了如此多,半夜還去了婚房中。”

“噓,主人的事,莫要多嘴。”

“張禦醫出來了。”突然有人喚道。

李昭德回頭,提著下裳急匆匆的走到張文仲跟前,“張禦醫,我兒?”

張文仲伸出手朝其微微行禮,“相公,令郎之死皆因情緒所致,”張文仲又看了一眼周遭以及遠處連綠色禮服都為脫的新婦,“想必今日的大婚令郎已經掛念了許久,加上那杯合巹酒,他的身體定然是撐不住的。”

“那酒呢?”李昭德指著半個葫蘆酒瓢。

“酒並無不妥。”說罷,張文仲再次躬身,“上元節,下官家中還有事,請相公節哀順變。”

李昭德節節後退,身後隨從連忙上前扶住,“主人,還請主人節哀。”

李昭德不言,旋即轉身朝李元符的房中疾步走去,一個人坐在幼子的榻前陷入沉默,眼裏露出的痛苦大概是所有慈父喪子的模樣,長子李元紘緊跟其後,但隻是站在旁邊靜候。

“大郎。”李昭德突然喚道。

“父親,”李元紘點頭應答,“兒知道,父親政務繁忙,二郎的喪事兒會操辦好的。”李元紘沒有說寬慰父親的話便作揖離去。

李元紘出去後沒有當即處理李元符的後事,隻是命人將府中待客用的廂房騰出,也沒有當即去找蕭婉吟,而是吩咐婢子將新婦帶入廂房中夜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