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2 / 3)

女子摘下披風上的帽子,朝身後的婢女抬手示意,婢女上前將懷中抱著的匣子奉上,蕭婉吟開口道:“一點心意,還望中丞收下。”

來俊臣也不推辭,從長袖內伸出手打開匣子瞧了一眼,發現裏麵裝滿了珠寶,旋即笑道:“七姑娘重情重義,實在讓人欽佩,隻是不知底下那薄情郎,是否能承這樣重的情。”

來俊臣笑眯眯的收下珠寶提步從蕭婉吟身側擦過,走到五六步遠時又頓步回首,過道極的黑暗將人襯的陰險至極,“哦對了,鳳閣舍人如今是深陷泥潭不能自拔,來某知道七姑娘聰慧,也應該知道棋子在皇權之爭最後的下場吧,看在六娘的份上,來某還是要勸諫七姑娘一句,既非良人,何苦執著,以姑娘的家世,這天下才貌雙全的男子盡可選之。”

蕭婉吟裝作客氣的福身,“多謝中丞好意。”

聽見聲音從石梯頂端傳來,王瑾晨將視線挪到台階處,一道黑色身影映入眼簾使得持杯的手突然僵住。

蕭婉吟從台階走下至王瑾晨跟前,相顧無言後,王瑾晨坐轉身子背對著蕭婉吟,“蕭姑娘是來看在下笑話的嗎?”

蕭婉吟側頭看著被枷鎖束縛了手腳的人,旋即也轉過身與之背對,冷冷道:“不是我想來的,而是王舍人的原配發妻登門所求,因秋官尚書與來俊臣關係緊張。”

“三娘?”王瑾晨扭頭,看著蕭婉吟消瘦的背影,心裏充滿了擔憂,“她知道了?”

蕭婉吟回頭,“原來王舍人入獄還瞞著妻子呢。”

王瑾晨埋下頭,旋即又抬頭哀求道:“還請蕭姑娘出去替王某轉告拙荊,一切安好。”

“我來此...”

“我知道,”王瑾晨開口打斷道,移開視線再次背對蕭婉吟,“蕭姑娘來此是想問在下是否有解救之法,解鈴還需係鈴人,天心不過是想試探兩派之爭,謀逆之罪乃十惡之首,唯有案清可解,天心已定,如何能夠案清。”王瑾晨合著木枷上的雙手,“欲加之罪,又如何解釋的清楚。”

“說是自然是說不清的,空口無憑,沒有絲毫信服力,可若以死明誌的決絕之心,天下人,又有誰會質疑呢?”

王瑾晨突然愣住,帶著木枷轉過身,“什麼意思?”

蕭婉吟看著王瑾晨因為傅元綜而變得緊張起來的神情,有些於心不忍,“就在我來的路上,秋官傳來消息,昨夜太常寺少卿傅遊藝於秋官大牢中自盡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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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前

百官所呈奏疏被堆做兩遝,皆是關於太常寺少卿傅遊藝謀反一事而上疏皇帝,但爭論與請求卻分做了兩派,一派是定重罪,而另外一派則是請求徹查以及替其餘一同入獄的無辜大臣求情。

“鳳閣舍人張嘉福上疏說謀反乃十惡之首,罪不容恕,傅遊藝居相位時提拔親從,大肆攬權,又迫害排擠同僚...”

皇帝側躺在榻上抬手示意女官止住,“右相有上疏嗎?”

女官從另外一堆奏疏裏找了一番,打開文昌右相岑長倩的奏疏大致瞧了一遍後道:“文昌右相倒是沒有言及傅遊藝之事,但是替鳳閣舍人王瑾晨求了情。”

“都說了些什麼?”

“右相說,聖人忌諱臣子結黨營私,但是臣子脫下`身上的公服便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國朝以仁孝治理天下,天下人那麼多,哪能逃開人情世故呢,鳳閣舍人以進士及第,三年考績未滿而破格入鳳閣,成為天下士子心中的所求,但若王瑾晨因罪臣傅氏而遭無辜牽連受害,朝廷便損失了一個棟梁之才,也會寒那些尚未入仕的士子之心。”女官放下奏疏,叉手道:“臣鬥膽請柬,王舍人在天下人眼裏已然成為年輕一輩人中聖人您最器重的臣子,若連他都未能幸免,又叫天下人如何猜想,百官勢必人人自危,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