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1 / 3)

同平章事傅遊藝之妻拓王氏,左納言與文昌右相岑長倩之妻...”

格遵聽後隨在母親旁側坐下,思索道:“都是在京的高官宰相之妻,朝中時局緊張,難道太平公主也要在明麵插手儲貳之事了麼?不過公主代表的是李氏,又極為受寵,身側還有聖人跟前極為信賴的寵臣相隨,這是極大的助力,也是好事。”

“現在的天下是武家的,你看看李家諸王的下場,”婦人皺起隱憂的眉頭,“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皇嗣乃是聖人所出,這江山社稷哪有傳侄不傳子的道理。”格遵側身望著母親,“且那文昌左相位居相位之久卻從未行過什麼利民之事,反而利用職權排除異己從而鞏固擴大自己的勢力,以惡為首,國家必衰。”

婦人見勸不動,隻得歎氣道:“你們父子都是一個死理,為娘不求什麼富貴,也不求你阿爺能夠封侯拜相,隻求家宅安寧,族人平安順遂,咱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天下太平便是萬幸。”

“母親牽掛父親與兒,但是國與家分不開,沒有國又哪裏有安穩的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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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六月夏末,呈朝官考績,銀青光祿大夫、同平章事傅遊藝遭侍禦史來俊臣誣陷,罷知政事,降授太常少卿,宰相之列遂又增空缺,拜相之事皇帝未召其餘宰相商議而單獨傳喚內舍人上官婉兒。

“天官送來了朝官們的考績,朕放在桌案上了,婉兒瞧瞧。”女皇披著單薄的衣裳手中拿著剪子正俯身修剪著一株盆栽。

上官婉兒福身後走到桌案旁,案上堆著幾遝奏疏與竹簡,“宰相為百官之首,人選必然是選能選德,臣與他們接觸不多,知道的也都是從旁人口中聽來的,故而知能而不知私德,因此臣不敢舉薦。”

女皇將剪子放下,“那便憑能力說說看吧。”

女皇的話音剛落,上官婉兒打開一卷書冊視線恰好停在鳳閣舍人王瑾晨的名字上,旋即連忙卷起放到了末端,叉手朝皇帝道:“臣不敢。”

“恕你無罪。”

“憑能力,臣有兩人可舉薦,已故揚州大都督樂彥瑋之子樂思晦。”

“鸞台侍郎樂思晦?”女皇走到案桌前,躬身翻尋著什麼。

上官婉兒便將一卷竹簡雙手奉上,“聖人。”

“朕知道他是個人才,否則也不會贈其父大都督一職,以他的能力本早該拜相,知道朕為何不用他嗎?”女皇接過竹簡,打開瞧著上麵的政績及考評。

上官婉兒站在旁側躬身道:“其父樂彥瑋性直,是高宗朝的宰相,父子兩代人皆是大唐的純臣。”

“朕要是害怕這一點,朝中有半數以上的官員恐怕就要從此消失了吧,一個人的能力終究有限,君王隻是決策者,判斷也往往來自於左右,避免不了黨爭,便隻能依靠製衡,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比朕更清楚,否則不會藏下鳳閣舍人的卷軸。”

上官婉兒聽著女皇有些寵溺的語氣,低頭笑道:“真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聖人。”

“他資曆太淺了,莫說朕不答應,就是那些要簽署敕命的宰相與舍人們也定然不會同意的。”女皇帝扶著椅子緩緩坐下,“朕還需要三位宰相以製衡台省。”

上官婉兒聽後便從中又挑了一卷竹簡奉上,“左肅政大夫格輔元,他乃將門之子,伯父為陳留八俊之一,以明經擢第,曆太宗高宗三朝,才能與聲望並重。”見女皇許久不言,上官婉兒便試問道:“聖人不語,是心中已有宰相的人選了麼?”

“垂拱四年,朕將一個人才因小過而貶到了地方,如今風浪漸平,也當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