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卻並不認可,“一派胡言,連孔夫子都遵循崇尚周禮,違背聖人之製,這個天下必將大亂...”
“那是你們認為的,”王瑾晨爭執道,“範公忠諫敢言,不畏權勢,是當世之良相,卻有一個與世人一樣的通病。”
“來禦史,周侍郎,罪人範氏就關押在此處,司刑主簿也在。”獄丞將兩個中年綠袍男子帶入牢中,態度明顯更加恭敬。
“範相公,別來無恙啊!”一入內,二人便一副陰陽怪氣之姿。
“呸!”範履冰鄙夷道,“兩個地痞流氓,無恥奸詐之輩。”∮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入內的人並沒有因為老臣的話而發怒,反而笑吟吟的走上前,“沒有想到昔日不可一世的高門宰相,也會有一天落到我這個賣餅之人的手中。”
“妖後的走狗,終有一日會不得好死。”
“我們最終會如何,恐怕你範履冰再也沒機會知曉了。”周興揣著雙手走到範履冰跟前。
“呸!”
周興閉上眼睛伸出袖子裏的手擦了擦臉,睜著狠厲的眸子怒道:“老頭兒,你自找的。”
“嘿嘿嘿。”來俊臣走上前,湊攏小聲道:“旁側還有人呢。”
王瑾晨站在旁側一直未出聲,直到二人將視線轉移才拱手道:“見過來禦史,周侍郎。”
範履冰嗬道:“與此等奸佞酷吏為伍,你們琅琊王氏名聲將要盡失,也會令你的族人與後世永遠抬不起頭。”
“老頭兒,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莫要因你一人之過而讓三位令郎一同遭難。”
來俊臣走到王瑾晨跟前,笑眯著眼睛打量道:“先前幾次也瞧過宣德郎的風姿,但都隻在遠處,今日得見,宣德郎才貌雙全,就連男人見了,也少有不心動的。”
王瑾晨聽後洋裝笑臉,“侍禦史謬讚,下官資質鄙陋,都是皇太後殿下抬舉,幸得天恩。”
“王主簿好眼光,殿下可是千百年來都鮮有的明主,這些凡夫俗子懂個什麼呀。”來俊臣小聲道,“咱們日後同朝為官,一同為殿下效力,此次詔獄殿下特意降旨命王主簿同審,王主簿可謂是聖眷正隆,許我等日後還要仰仗王主簿呢。”
“比起聖眷,來禦史與周侍郎才是皇太後殿下的心腹大臣,”幾大酷吏臭名昭著,肅政台直隸天子,王瑾晨不敢得罪,“說到仰仗,還望兩位恩府多多提攜下官才是。”
“那是自然。”來俊臣朝牢門外喚道,“將亂黨押往刑房,”旋即又朝王瑾晨道:“這罪狀還要勞煩王主簿出些力氣。”
王瑾晨想起來,這二人都是目不識丁的無賴出身,旋即點頭,“這是下官職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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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丁巳,春官尚書、同平章事範履冰下獄,自盡於獄中,消息傳出,使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曆任多朝的元老大臣紛紛請老致仕。
——太初宮——
夕陽散落在太初宮,沿著方底圓頂的明堂往西,官員們的影子被拉的斜長,“高內侍,麻煩替下官通傳一聲。”
“殿下正在與大臣們商議政務,王主簿請稍等。”
內臣高延福入殿道:“啟奏皇太後殿下,司刑主簿王瑾晨求見。”
皇太後遂屏退秋官尚書李輕舟,“卿先回去吧,近日周興在司刑寺審理範履冰一案,秋官便要多勞李卿。”
“喏,殿下仁壽,臣告退。”
紫袍退出大殿,瞧了一眼等候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