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輕官員,語重心長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尚且年輕,不該急躁,更不應鋌而走險,我記得你並不是一個慕權貪戀虛名之人。”
“下官知道。”
“三娘一直心心念念著你,我不希望你如此年輕就折在官場上,你入京已久,我一直不得空,也沒有機會找你,今後你在法司當差,你我碰麵的機會便也多了,晚上到家裏來吃飯吧,我會派人來接你。”
王瑾晨想拒絕,但是自己還有欠有一個人情在李輕舟身上,“是。”
“你的事,我多多少有所耳聞,你與三娘是一同長大的,她的心思你也清楚,我之所以幫你,便是看在她哀求的份上,希望你不要辜負她的一片真心。”
“李尚書,我...”
“王主簿,皇太後殿下召見。”出來通傳的內臣將王瑾晨尚未說完的話打斷。
王瑾晨隻好抱著一本簿子輕點頭,“下官先進殿了。”
武成殿內極為安靜,香爐內的青煙環繞在蟠龍柱上,王瑾晨緊攥著簿子上前,“臣司刑主簿王瑾晨叩見皇太後殿下,殿下萬福。”
“範履冰的罪行羅列清楚了?”皇太後沉聲問道。
“回殿下,羅列清楚了,臣已立簿,請殿下禦覽。”王瑾晨將簿子平放在掌心上埋頭。
高延福從台上走下將簿子轉呈,“殿下。”
“你們都下去吧。”皇太後揮手,高延福便帶著內臣與宮人們一一退下。
“你害怕嗎?”皇太後沒有去翻閱宰相抵罪的簿子,而是盯著台下躬身站立的年輕官員問道。
王瑾晨低頭拱手道:“臣不害怕,臣隻是心裏有愧疚,但並不後悔。”
“你既然有愧疚,為何又不後悔?”皇太後疑問道。
“範始凝是唐臣,一心向著李唐,即便賜還,以他的影響力,朝堂也會掀起不小的風浪,黨爭與叛亂最終受害的都是無辜的百姓,臣是殿下的劍,也是黎民百姓的官,所以無論怎麼選,臣都不會猶豫。”
“你給他定的罪是什麼?”皇太後盯著簿子。
王瑾晨跪伏,叩首道:“回殿下,無罪,禍不及子孫。”
皇太後聽後依然沒有去翻閱簿子,眼裏也沒有驚訝,隻是淡淡的問道:“解釋呢?”
“作為唐臣,範履冰無罪,如今仍是大唐,他自盡表忠,隻有作為殿下的臣子,大周的臣子時,他才是逆人,所以臣立了兩份。”
“吾聽高延福說卿來京已久一直租住在離太初宮極遠的地方。”皇太後故意轉移話題,“吾記得你們王家雖然沒有高官勳爵,可是也是書香門第的世家,不至於如此吧?”
“回殿下,臣的祖父是庶出,所以家業並不大,父親早年讀書求仕不成便隨族伯父遷居姑蘇,後又搬回祖宅,神都的繁華連長安都不及,不過臣的俸祿足夠,能有一座小宅子已是滿足。”王瑾晨回道。
“延福。”皇太後喚道。
高延福再次入內,“小人在。”
“這些年朝廷抓捕亂黨逆臣,收回了不少宅子,修文坊有一座空缺的宅子,宅子不算大,但是也算清幽,空著也是空著,便賞與王卿居住吧。”
“殿下,臣...”
“卿的年歲也不小了,日後總要成家,沒有宅子如何能行。”皇太後慈祥的笑道。
王瑾晨深思著皇太後的話,心裏不禁泛著嘀咕,“臣,謝主隆恩。”
從武城殿出來,東邊便是高聳入雲的明堂,王瑾晨不解的問道:“殿下平日都在宮中,為何會記得那座宅子?”
高延福解答道:“修文坊曾是廢太子李賢的故居所在,因此殿下曾在修文坊落過腳,賜你的宅子是東宮屬官的舊宅,哦,秋官尚書李輕舟的府邸也在修文坊,與您那個宅子隻隔了幾條街,宣德郎福緣不淺啊。”適才李輕舟喚王瑾晨進門吃飯的話碰巧被這個內臣聽見,“李尚書如今仕途正盛,又得殿下器重,拜相也隻是差個宰相的頭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