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皖還能怎麼說,隻能點點頭,“都好,吃得飽睡得足能不好嗎?”

“嘿,我也覺得你肯定好,要不怎麼會有美嬌娘親自上門呢!”掌櫃和江皖也算相熟,說話也比別人沒了幾分顧忌。

江皖聽他這麼說趕緊打斷他,“可別這麼說了,沒有的事兒。我今日出門是有事兒做的,您可知哪裏有好的木工。”她連忙轉移話題,這件事過了就過了,沒必要讓人家永遠生活在別人的調侃中。

掌櫃聽出江皖不想談這話,於是就正色說道,“咱們附近就有一木工活做的不錯,就在玲瓏巷子走進去左手第二家。”

江皖點點頭,正想去找,掌櫃又連忙拉住她,“你得有個準備,這個木工姓喻,極重眼緣,為人傲得很,有的木活他是輕易不肯做的。若是你沒有什麼複雜的時候東西,外城的安儒街中倒是有不少木工,價格也都實在。”

她有些疑惑的點點頭,做木活竟然還看眼緣,她這幾張圖紙應該是能入那位喻大師的眼的吧?

“我的圖紙有些複雜,所以就去找那位喻木工了。”江皖笑笑道。

掌櫃聽他這麼說,於是又對他科普,“您到時候可得注意些,千萬不能在喻木工做活的時候打斷他,否則他很有可能會把這活一丟,讓你自己回家做去。”

江皖驚訝了,那他脾氣還真是夠暴躁的。

掌櫃仿佛懂了江皖的表情,於是走到一邊的屋子角落,麵帶崇拜的對江皖說,“您是不知這位喻木工的祖父是何人,知道後就曉得他的傲氣從哪兒來了。他的祖父姓喻名皓,乃是頂頂有名的木工大家!”

看江皖還是一臉迷茫,於是又說道:“這個喻皓在□□年間當過都料匠,建的寶塔和樓閣至今無人超越。更是在晚年時寫下《木經》三卷。如今,那大名鼎鼎的《木經》三卷正是在他孫子喻木工手中呢!”

江皖頓時煥然大悟,他說《木經》江皖就曉得了,這個《木經》的作者喻皓被歐陽修在《歸田錄》中讚道是“國朝以來木工一人而已”!就連李誡編寫的《營造法式》在很大的程度上都是借鑒《木經》的!

木經木經,能帶個“經”字,就曉得這本書該有多厲害!

隻是可惜,這本書在後世就失傳了。

江皖想到這兒興趣頓時來了,《木經》在這位喻木工手上,她能不能抄一份到現代去呢?

想完,趕緊告別了掌櫃,然後駕著馬車到了玲瓏巷子。玲瓏巷子中住著的大多都是泥匠木工,房子稱不上多好,但那左手第二家在一堆房子中可謂是鶴立雞群,外邊看著極為不錯。

江皖把馬車停到一邊,然後敲門。沒一會兒,就停到門裏邊的腳步聲。

她正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動手把袖子兩邊整平。接著抬頭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於是——

“啊——臥槽!”江皖嚇得大叫,下意識的往後邊退,一個不小心,就踩空階梯,摔在地上。

隻見那大門未打開,左扇大門上卻出現一個人臉。濃眉大眼,胡子邋遢,嘴巴上還叼著跟短竹簽。此刻他正看著江皖,眼神中似乎還帶著些嘲笑?

江皖這會兒坐在地上直拍胸口,抬頭望著大門,心想,這tm不就是她之前想要的那種大門嗎!

可見這位喻木工也是被人煩透了吧。

她趕緊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土,然後說道,“喻木工,我叫江皖,是來請您做個東西的。”

喻木工沒說話,隻不耐煩的從洞中伸出手。江皖見了立刻上道的把幾張圖紙給掏了出來,然後遞給他。

在此刻她才發現,這門上的洞口也不知是怎麼開的,她剛剛竟然沒有發現。又見那洞口很是齊整,想必蓋上後也是嚴絲合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