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謝曲生才回想起他剛才過來到底是因為什麼, 馬上收起了那拈酸吃醋的心,拉著人就要往外走, 麵色凝寒得宛如那萬年不化的寒冰。
“可是娘還是爹發生了什麼?”見他如此急促的動作後,林清安的心咯噔了一下,亦連臉都蒼白了幾分, 這一次不用他拉著她,她都自發的往前走。
“不是爹和娘,而是奶奶來了。”謝曲生見她的表情, 顯然知道她肯定是誤會了什麼,連忙出聲為其解釋。
“奶奶?”遠在建康城中的奶奶,忽然間,林清時覺得有一張無形的大網罩了下來,甚至那暗中的觸手則在不斷的想要將她往那無邊的地獄中拉下。
而此時的林府中,剛吃了糖炒栗子的林清時正怯生生的將許哲護在她身後,隻因為她可沒有忘記之前在建康城中發生的那件事。
甚至隻要有其他人一朝她靠近,就會發出類似小獸那樣的攻擊狀態。
屋內的場景也稱不上多友好,反倒是劍拔弩張居多。
“幼清,過來。”早已兩鬢生霜華的林婉坐在高位,正滿臉慈愛的朝著那對她一臉戒備的林清時伸出手。
“娘親這次來的時候還從建康給你帶了你愛吃的紅糖麻糍和東至米餃,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幾樣。”她因著擔心自己會嚇到她,就連這聲音都放得格外的溫柔,可唯獨在見到被她護在身後的男人時,滿是鄙夷的厭惡。
“不要,幼清不要。”這一次的林清時態度堅定,就連那些吃食都不再能吸引她半分。
“不會有事的,放心。”被她護在身後的許哲上前一步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需要太過於擔心,何況若是他在護不住她,那麼他又何來的臉自稱她的夫。
“不知林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自從上一次的事發生後,他對於他們一家人早已是連那表麵的和平都難以維持,就連這出口的語氣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嗬,能是因為什麼事,自然是因為子塵現在懷了幼清的骨肉,按照我們林家的規矩,怎麼都得要將人給迎回府中。”林婉對於這搶走她女兒的男人,自是恨得了骨子裏,又何來的好言相對,更何況他們早在之前便撕破了臉。
“不過是一個野種,你們林家若是喜歡大可自己領回去,又與清時有何關係。”許哲鄙夷的掃了眼站在林婉旁邊的公友安那高高凸起的肚子,眼眸中滿是漆黑寒意橫生,唯那掩於竹紋袖袍下的手攥得骨節泛白。
他這一句話從口中吐出的時候,已是打定了讓林清時同他們林家一刀兩斷的心。
何況幼清本就是他一人的,無論是上輩子亦或是這輩子,都是隻屬於他許哲一人的幼清,任何想要將她從他身邊搶走的人都該死。
“嗬,許大夫這話說得可就不厚道了,這幼清的孩子怎麼能是野種,若說野種,怕也是清安被他那位名不順位不正的父親給連累了才對。”在林婉怒斥出聲時,一旁的公友安先一步捂唇輕笑,看向他時的目光皆是挑釁。
“不過空陌也真是可憐,不但攤上那麼一個偷兒的父親,就連這幼時僅有的父愛和母愛都沒有,聽著也還真真是可憐啊。”
而林婉對他說的話,雖是眉頭緊蹙,卻並未出言嗬斥,想來因許哲之故,還同樣牽連到了清安。
隨後隻見那女人重重擱下手中的天青色汝窯琺琅墨荷盞後,冷諷出聲道:“子塵肚裏頭的可是我們林家名正言順的骨肉,更是幼清自小便訂下的夫君,反倒是我林家可不記得何時為幼清娶過夫。”
林婉話裏的鄙夷之色不曾掩飾半分,更扯開了那張將近二十多年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