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得極其緩慢,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度過一個春秋年歲。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渾身酸痛,隻能蜷縮佝僂著以至於體溫不流失得那麼快,閉上眼眸,翁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可潛意識裏的聲音告訴她,她不能死,她還想見陳星烈,還有自己的爸爸媽媽,她不能死,她死了,他們都會很難過。
這二十多年的光陰徹徹底底成為灰白,她不想讓他們傷心,她很想很想他。
水聲嘩啦,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又或者三個小時,外麵雨勢不那麼大了,雷聲停了,隻有樹枝還在隨著風不斷晃動。
隱約聽見引擎聲,漸漸近了,皮靴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傳來。
手指指甲扣地麵,指縫裏都是髒灰,翁星迷迷糊糊的,她想醒來,可是沒有力氣,她太疲憊了。
直到一盆冷水迎頭澆下。
幾乎是刺骨的寒冷瞬間襲來,頭發連帶裙子都濕透,翁星哆嗦著睜開眼,天空比剛才亮了些,雨聲小之後能聽得見隱約的雞鳴,似乎快天亮了。
翁星看清了麵前站著的女人,長發盤著,黛色旗袍外套了件大衣,溫柔假麵下是極冷酷一雙眼睛,她手裏拿著倒水的鐵盆,低眸看她,眼神裏有報複的痛快。
“白枳。”嘴唇幹裂的地方沾了涼水浸出血,翁星幾乎是從嗓子裏扣出這兩個字。
她渾身濕透,止不住的顫唞,跪在肮髒的水泥地上,狼狽不堪。
白枳接過林琳遞來的黑手套戴上,“翁星。”
她勾唇笑起來,彎腰捏住她下頜,“你後悔了嗎?”
“後悔沒選擇宋墨白,後悔回來了嗎?”她眼白裏摻了紅血絲,嗓音冰冷,攜著屋外的冷氣:“後悔一直和我搶陳星烈嗎?”
死咬著唇角,翁星緩慢搖頭,眼淚浸濕眼眶,“不。”
聽到這個回答後,手指用力,在那蒼白的皮膚上掐出紅痕,白枳提高了聲音,“因為你,七年前我在榆海成了一個笑話。”
“我本來可以嫁他的,所有人都會祝福我。”可最後她成了被退婚的那一個。
“他甚至不惜用朝夕來換。”眼底神色漸變偏執,緊捏佛珠的另一隻手重重地空氣前砸了一下,“啊!你就這麼值得他愛嗎!”
“翁星,你知道嗎,我每次想起這件事,我幾乎就嫉妒得要瘋掉!”她彎腰,手指下移直接掐住了翁星的脖子,“隻有你,讓我恨了這麼多年,卻又無可奈何。”
脖頸被掐住,求生本能,翁星伸手去掰,卻無論如何使不出力氣 ,氧氣一點一點流失,窒息感一點一點撅住她。
“本來,你好好待在美國,永遠不回來,我就算恨著你,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可你為什麼要回來呢!”黑色皮質手套用力,水珠和額發間汗珠滴落在上麵,而翁星因為缺氧而神色痛苦,幾乎瀕臨窒息。
林琳在旁邊看得被嚇到了,哆哆嗦嗦地上前來,她去拉白枳的手,“小姐,小姐,她要死了。”
“小姐。”
頸間力道鬆了,白枳鬆開手,像回過神來,眼眸裏的瘋狂偏執靜默湮滅,她嫌惡似的拍了拍手套,“結束了。”
“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潦倒狼狽,渾身濕透,沒人會愛你了,翁星。”
一直守在門邊的身材魁梧眉眼凶狠的男人看了眼懷表,開口,“白小姐,快天亮了。”
食指輕轉佛珠,白枳抬頭看了眼暗窗外的天空,閉眼感受著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