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上去,在暴雨中拍打車窗,越野才放緩了一點速度,他濕噠噠的坐上越野車後座。
轉過岔口,上了高速,臨近海邊的路因為漲潮被封上,轉而上了國道,直奔南郊監獄。
淩晨三點,監獄走廊刺眼明亮的LED燈亮起,兩名獄警走進監牢1203,押解出還在睡覺的周維豪。
冰冷雨花石映照著明亮的白光,男人襯衫半濕,鎖骨往下隱可見結實勁瘦的腹肌,一身黑色衝鋒衣,人高,氣壓低,眉目間盡是戾氣。
獄警腳步聲漸漸清晰。
帶著鐐銬,站在強光之下,周維豪抬頭看了眼男人的背影,半嗤,“陳星……”
“咚!”劇烈一聲,瞬間,周維豪被那一拳打得偏過頭去。
最後一個字啐著血咽下去,還沒說出一個字,重重一腳又踹過來。
周維豪被踢倒在地,手銬砸在地上,渾身很快青紫起來,嘴邊全是血。
兩名獄警都在拉陳星烈,試圖阻止他進一步的毆打動作。
周維豪抬頭看他,那是他第一次,第一次在陳星烈臉上看到失控的情緒,他笑起來,嘴裏吐出一顆牙齒,連著血水。
獄警把他們分隔開來,電擊棒備在手邊,陸行之也拉著他。
“陳星烈,你的弱點,怎麼了?”他笑起來,眼底沾了血,模樣像個瘋子。
“要死了嗎?”
下一秒重重一電擊棒直接擊打在周維豪的頸側,他幾乎是瞬間被打趴下,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麵部肌肉扭曲。
“她有一根手指出事,我會讓人一點一點在監獄裏把你撕碎。”陳星烈彎腰貼在他耳邊低低開口。
“終身監/禁,你還滿意嗎?”
狂風掀著樹枝拍打鐵皮棚,聲音一陣一陣發出巨大聲響,水流順著排水管往下流,水泥地上已經積攢起一攤雨水。
廢棄工廠裏四麵通風,氣溫冷得隻有七八度,照著外麵的樹影,幽深可怖。
麻藥藥效過了,翁星醒來,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幕就是幾隻碩大的老鼠圍在牆角吃餿掉的飯菜。
牙齒齒磨咀嚼的聲音傳來,空氣中彌漫著濕氣和一股餿味兒,周遭漆黑一片,隻有時不時劃過天際的閃電照亮。
牆壁冰冷,鐵鏈冰冷,翁星手被拴著,因久未進水而嘴唇幹裂,胃裏很空,饑餓得腹部一陣痙攣,冷風一陣一陣吹,裸露在裙子外的肌膚都是冰冷的,仿佛感受不到血液的流動。
老鼠蟑螂蜘蛛爬過,外麵的暴雨劈裏啪啦的敲打鐵皮,還有時不時的轟隆雷鳴聲響。
壓抑著心底恐懼,翁星張了張嘴唇,嗓音嘶啞地喊了聲,“嫣嫣。”
沒有人回應。
膝蓋磨破皮,有血絲滲出,翁星往前挪了挪,她想夠到麵前不遠處的塑料膠盒裏的雨水喝。
隻是被人綁架,她不能死,她要活著回去見陳星烈,她要和他結婚的。
怎麼會變成這樣。
隻記得綁架她的人是個男人,力氣很大,手法嫻熟,應該不是第一次作案,手背有傷,皮膚粗糙,是賭徒,還是惡棍。
她回去時嫣嫣已經不在,她應該也被綁架了,隻是和她不在同一個地方。
可究竟是什麼人會綁架她呢,周維豪已經入獄,剩下的人她想象不出來。
沒能夠到那塑料膠盒,手腕還被鐵鏈磨出了血口,髒灰沾在傷口上,很疼。
又冷又餓又渴,手腕上都是傷,翁星感到自己的體溫在一點一點流失,整個人好像被凍僵了,她蜷縮成一團,無力的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