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星牽著她手,手指壓她掌心安撫她。
“你想說什麼?”她平靜問何惜玥。
何惜玥笑了下,“當然是讓你們嚐嚐同等痛苦的代價。”
“到時候,你們反應應該很有趣吧,大小姐。”她捧腹笑起來,笑得腰都彎了,笑聲尖利。
後背肩胛骨深深凸出,這人瘦得有點沒人樣,很瘋狂。
翁星帶著司唯嫣往前走,想遠離她。
司唯嫣全程木楞呆滯著,臉色慘白,手上結痂的傷口裂開又流了血,血珠沿著蒼白指尖滾落。
何惜玥尖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噢,對了,翁星有件事忘告訴你了。”
“你論壇上放的那些照片,是有個人賣給我的。”
“你猜是誰呀。”她撕了顆咖啡糖塞嘴裏,口腔裏全是潰爛的皮膚,疼得她皺了下眉,嗓音止不住扭曲,“你的好朋友哦。”
“沈晚晚。”愉悅帶著尾調的一聲。
腳步頓住,翁星一顆心直往下墜,像砸到冰,生疼。
他們回學校,司唯嫣一個人提著那兩袋吃的待在學校涼亭裏捂著肩膀,她不回教室。
神情恍惚,翁星摸了把她手心發現全都是汗。
“嫣嫣,她是個瘋子別和她計較,你還好嗎?”翁星走近在她身前蹲下想安慰她。
司唯嫣偏頭趴在石桌上,蝴蝶骨微凸,聲音碎得風能吹開,“我傷口疼。”
“不回去了。”眼淚大滴的掉,她像片紙,被人一點一點撕裂開來,“對不起。”
“你回去吧。”
翁星當她是被何惜玥剛剛那副模樣嚇到了,沉默地在旁邊陪了她半節課。
最後見她沒什麼異樣,才獨自沿著小路過操場過桂花林回了學校。
進教室第一眼,她神色疲倦,看見沈晚晚穿著薑黃色紗裙,故作可愛地在與陸行之攀談,她時不時拿了題去問他旁邊的陳星烈,眼底懵懂,聽懂題後誇張地對他甜甜地笑。
很累很累,翁星安靜凝視了陳星烈十秒鍾。
碎發壓鬢角,漆黑而鋒利眼眸,一件袖口紋白鯊的短T,脖頸上一條銀鏈,散漫地倚靠牆壁,修長骨感手裏捏了個銀色機械鎖。
冷漠,桀驁,不屑正眼看她一眼。
壓抑著說不出口的難過,鼻尖泛酸,翁星垂著手走回自己的座位裏。
拿起筆作為自己的掩飾,指尖卻還在顫唞。
周圍人的討論聲斷斷續續。
“你們今天看見司唯嫣臉上的傷了嗎?”
“看見了,她戴遮光鏡也沒擋住,還有手背也是。”
“那是怎麼了呀?有點嚇人唉,難道是被人打了?”
“千金大小姐也會被打啊?就算這不是法治社會,司家也有一萬種方法讓打她的人死吧。”
“你們說會不會是遇上什麼恐怖分子了,綁架司家大小姐,以此要挾敲詐啊。”
“你小說看多了吧,反正這事肯定有鬼,司唯嫣都不敢回教室了,她是心虛吧。”
“她能心虛什麼?這種我們比不了的千金,難道受情傷,還總不可能是被她那麼有權勢的爹媽打的吧。”
“司總那麼好麵子的人不至於吧,還有司太太那麼溫婉賢淑的女人也沒有這種癖好吧。”
“會不會是司唯嫣自己本身有點問題啊,她挺割裂的,清高得有點刻意。”
“對,其實她挺裝的。”
“討論什麼呢?安靜!要高考了,你們看看自己現在成什麼樣子!”
王定離進來,拿粉筆刷敲了敲桌,教室裏的討論聲才平息。
之後那種流言流傳了三天,直到司唯嫣來學校才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