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嫣:“……”

她沒有!!她原話一定不是這麼說的!她隻是講點曆史小故事而已。

不知道從楊嫣的反應中觀察出了什麼結果,冉韜臉上的表情稍微緩了緩,他溫聲,“嫣嫣放心,我並非無故動手的人,若裴琅真的沒做什麼,我不會要他的命。隻是裴氏在路州經營得太久了,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我也要找理由將裴琅調走……”

冉韜解釋著這些,眼底的神色有些微泛涼。

確實什麼都不會發生。

……隻要裴琅不心虛的話。

*

很可惜,裴琅心虛了。

冉韜派去宣旨的使者被斬,路州遙向南梁獻表稱臣,無心北上的南梁一如既往地對著北方稱臣勢力提供“除幫助以外的一切支持”,裴琅也意欲借此機會聯合北部匈奴勢力南下。

冉韜對此有所準備,也早有應對之策。得到消息之後,立刻調司州駐軍北上,直取路州州治翼平,另一路兵馬則由由賀方尚帶著自幽州出發,往東切斷路州與北方匈奴聯係。

或許裴琅一開始想的是“突然起勢、打衛朝一個猝不及防”的主意,但是很顯然,情況演變到如今這種態勢,措手不及的變成了路州,甫一交戰便連連失利,城陷者眾。

楊嫣在初步了解戰況,知道路州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後,對這件事的結果表現了四個大字——“我不關心”。劇情都完了,也不用擔心男主光環,裴家愛怎麼樣怎麼樣吧、和她無關。

可即便楊嫣都表現出了這態度,到了押解裴氏族人入京的時候,冉韜還是問:“天氣涼了,宮中太冷,去別宮散散心如何?”

楊嫣:“……”

你最好是真的覺得冷。

楊嫣怎麼看怎麼覺得冉韜“把她調開”的意思過於明顯,但她還是很配合的點頭答應了。都努力了這麼久,不差最後這一下子了。

她安排好學校的事,就跟冉韜一塊兒去了別宮度了個冬假。

前閔朝皇帝喜歡四處修築宮室,兵敗那日,他自己攜著搜刮多年的寶物、登上了傾盡心力的萬珍閣,自.焚而死,絕對不給敵人留下一分一毫。楊嫣沒機會見到那號稱搜羅到天下奇珍的寶閣,不過單看對方修的別宮水平,就能猜到寶閣的堂皇程度……費盡人力、卻付之一炬,叫人忍不住痛斥一句“死都死不安生”。

好在那些在長安外的別宮幸免於難、保存得都很好,如今都便宜了冉韜。

冬天泡泡溫泉、看看歌舞,真的很享受,冉韜還有政務要處理,楊嫣真的是完全放假了。自己放假了、看見別人還需要工作,就有一種微妙的舒爽感,楊嫣又因為這點不太好說出來的小心思覺得負疚,在冉韜閑下來之後,也會拉著對方一起。

就是……

冉韜看看下麵的伶人,再看看自家眼睛亮晶晶的皇後,總覺自己好像看出點什麼來,一時陷入沉默。

變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

弩.箭直衝著麵門而來,因為這一箭是衝著楊嫣來的,冉韜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出異樣。

楊嫣就算穿越之後遇到危險的次數也不多,每次出行都是層層保護,也談不上什麼對危機的直覺。直到被冉韜推著摁倒在地上,後腦勺被半護著磕在掌心上,她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而這片刻的功夫,冉韜已經抬手扭斷了上前刺客的手腕。

那刺客的手臂被扭轉著轉過一個正常關節結構不可能旋過的角度,就這麼被冉韜鉗製著反手將兵刃捅進了自己心口,緊接著被一腳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