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不對了。

衛天應便要開口,講事實擺道理行,但說一句紮他行哥一下,當他京市沒人嗎?

還沒出聲,便又卡住了。

因為這次是裴度開了口。

他猶如一座高不可攀又堅硬無匹的山峰,存在感極其驚人,但也一直守在連翩旁邊,倒讓人以為他在連翩不受到傷害的情況下絕不插手這件事。

裴度原本在等,等謝燕歸和江揖的自白。

他篤定連翩不會回頭,連翩熱情又赤誠,不會在他們確認關係之後改弦更張,除非被狠狠的辜負。

現下江揖和謝燕歸都說的差不多,不會再有人認為連翩私生活方麵不檢點。

比起自證,當然是這兩人親口說更有說服力。

到此就剛剛好。

隻道:“小羽身體不好,坐下聊。”

說著安撫的看了連翩一眼。

連翩對裴度有種說不出的信任和依賴感,但現在他身份曝光,又冒出來兩個前男友,這時候裴度還穩得住,讓他想不明白為什麼。

裴度似乎看出了什麼,穩而又穩的道:“放心。”

他有讓人信服的力量,這種力量來自於長期居於高位,京市以沈拂行為首的十來個人自然沒有意見。

至於江揖和謝燕歸,擔憂連翩身體,更不會阻攔。

對裴度,觀感挺複雜。

既攝於這人不同尋常的氣度,又聽連翩稱人家“哥”,便微妙的生出一種不能得罪這人的,宛如見半個老泰山的規矩禮貌。

於是眾人都老老實實歸座。

包廂很大,多加幾個人不算什麼,就是一下子安靜的過分。

裴度坐在連翩身邊。

沒人和他搶。

莊驍眼疾手快的坐在了連翩另一邊,對連翩道:“少爺,喝口湯暖暖胃?您到這會兒還沒吃呢。”

江揖和謝燕歸聽他這麼說,以為這是連翩在京市貼身照看的人。

雖覺得莊驍不太懂事,居然摻和進來,還大咧咧占據了連翩身邊的位置,但關切是真的,又是連翩的身邊人,便不和人計較

依次坐在了莊驍的另一邊。

沈拂行攥著戒指坐在了裴度的旁邊,麵色晦暗。

打從沈拂行求婚到現在其實還沒到二十分鍾,桌上的菜底下有保溫裝置,正適口。

裴度舀了半碗湯遞給連翩,又遞了勺子給他。

說實話,連翩吃不下,一桌子人都看著他呢,倒不怕看,但這種情形......

裴度哄他:“至少喝五勺,故人相見是好事,話說開就好了,有我在,誰還能強迫你麼?”

最後一句明顯是開玩笑了。

但他眼神分明是期待和關心。

畢竟是放在心上的人,又這樣秀色可餐的,連翩便聽話的喝了幾勺熱湯,暖心暖肺,臉色果真好了許多。

江揖客氣的對裴度道:“裴少,多謝你照顧翩翩。”

謝燕歸慢了一步,心頭扼腕,又忍不住去看連翩,視線描摹他麵部輪廓,熱烈又可憐,期望連翩能看他一眼。

裴度道:“不謝,這世上最該照顧小羽的人是我。”

這話很不尋常。

江揖和謝燕歸都有種好像哪裏不對的直覺,沈拂行也看過去。

裴度依次看過江揖等三人:“安市江總、海城謝總、還有拂行,你們三個方才的話我聽明白了,都受過翩翩恩惠,但都因為各種原因曾經辜負了他,是這樣麼?”

這話不單是問,其實是一錘定音。

他其實並不知道,江揖和謝燕歸與連翩內裏那些糾葛其實都是因緣際會下的做戲,但大方向倒沒錯,就都是辜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