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他吩咐過,不會有人來。

餐廳自私人電梯直達一樓,轉過一條通道就是後門,那裏早停著一輛黑色的SUV。

車輛啟動,呼嘯著往城外去。

副駕駛的林文河看了眼後座靠著車玻璃的,手被綁著的青年,見他閉著眼仍有一種說不出的清冷淩冽,總覺得很不安。

也許是這人靠山太硬吧,但隻要做的嚴密,一定沒有問題。

林文河不知道的是,在連翩的手機砸在牆上四分五裂的時候,遠在千裏之外安市的家裏,茶幾上的手機瘋狂響起。

那是一種刺耳到極點的提醒。

陽台澆花的洪伯驟然一驚,這鈴聲自從少爺去京市後第一次響。

少爺遇到危險了!

按照原本的約定,洪伯會等待半小時,如果不來信才要采取措施,畢竟手機也有可能不小心砸在哪裏,這也會觸發警報。

但洪伯聽到警報後心跳的就很快,很慌,有種莫名的不安。

不等了。

哪怕最後隻是一場烏龍,總比少爺真的遇到危險卻耽誤了時間要好。

洪伯撥通了那個隻打過一次的電話:“裴總,少爺好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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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翩不知道洪伯安排的人什麼時候到,但可以確定的是,林文河絕對不敢要他的命,應當是想用一些卑鄙手段轄製他。

當然,如果他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連家勢大,林文河走投無路之下說不定會破罐子破摔。

林文河對他的壓製和威脅建立在他家世背景不如林家的基礎上,自以為隻要威脅他不對沈拂行開口,就沒人替他討回公道。

對李宣玉來說的確如此。

但對連翩來說,連家就足夠讓林文河和他的家族吃不了兜著走。

度量過後,連翩決定還是不冒險曝光身份了。

不過等人救援不是他的風格。

在林文河讓人給連翩注射解毒劑,說要和他單挑時,連翩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林文河這個人對上虛與委蛇日久,內心積累了太多的憤懣,說他虛偽和懦弱,簡直是痛穿了腸。

藥力起效,連翩感知到力氣漸漸恢複。

但經曆了從車上顛簸一個多小時再到被拖進這個無人的廢樓,腎上腺素再無搏鬥時的那麼飆升,周身的疼痛讓人太陽穴都發麻。

他坐在地上,不客氣的要了水和食物。

林文河坐在早就安排人放好的椅子上:“二十分鍾,二十分鍾後讓我看看到底是你懦夫還是我懦夫。”

考慮到連翩的戰鬥力,他臨時又調了四個保鏢過來。

六個親信保鏢個個壯碩如牛,手持鋼管守在四周,這種純力量上的碾壓給了林文河極大的底氣。

沒有資本,沒有階層,沒有偏向。

隻要他想,就可以將眼前這個盡管你傷痕累累,但還是像一隻敏捷的豹子一樣的青年按死在這裏。

二十分鍾後,連翩扶著牆站了起來。

林文河施施然站起來。

在距離這棟廢樓更遠的地方是最繁華的城市,最密集的人群,越野車怒吼著如同出籠的凶獸,朝這個方向而來。

越野車後,鱗次櫛比的高樓其中一間。

收到拚命掙脫開繩索,用鮮血淋漓的手打出的電話的沈拂行,推開了包廂的門,看到一地狼藉就是一楞。

腳步惶急中踩到一個軟軟的東西。

那是一個手機殼,背景透明,右下角是一角疊青瓦的屋簷,似樓似亭,很有意境的一幅畫。

心頭霎時一顫。

他認得,這是連翩的東西。

連翩的手機一直用黑色的手機殼,忽然換了這一個,還總欣賞這畫,身邊人不注意到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