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天由命吧!”伯顏搖搖頭,“真神會保佑他們的。咱們蒙古人管不了那麼許多了。你帶著人先過河,我在這裏再看一會兒。這樣看別人打仗的機會可難得……”
……
“衝上去了!”
“衝過壕溝了!”
“開始肉搏了,好像打得挺順……”
“何止?不是挺順,是太順了,德裏蘇丹不會就這點本事吧?”
“不可能,那不是古拉姆近衛軍,古拉姆是鐵甲兵,現在遇上的大半都無甲。”
“古拉姆近衛軍呢?他們去哪兒了?”
陳德芳這個時候有點小鬱悶的騎在馬上,聽著一票站在馬背上的將領在議論。站馬背的本事,陳淮清和陳德興都有,可陳德芳卻不行,騎了一路馬就覺得屁股疼了,要是立馬背非跌下來不可,還是穩當一些好。
“太子殿下,”史天澤這時已經穩穩坐在馬背上了,老頭子年紀已經一大把,胡子都白了,腿腳卻還利落。“有些不對頭啊!”
“哪兒不對?”
“德裏蘇丹的古拉姆近衛軍沒有出現!”
“古拉姆近衛軍不是鐵騎兵嗎?”陳德芳不置可否地反問一句。
“鐵騎也是可以步戰的,”史天澤道,“都打到這個份上,德裏蘇丹不該再保存實力了。”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太子殿下,老夫猜想,德裏蘇丹可能帶著古拉姆近衛軍出擊了……可能是想迂回到咱們背後。”
“迂回?”陳德芳一笑,“恐怕等不到他們迂回到位,咱們就已經打下德裏了!”
打下德裏?哪兒有那麼容易?史天澤在心裏麵搖頭,這位太子爺根本啥都不懂,還在瞎指揮,和原來宋朝那幫文官閫帥差不多糊塗。隻是運氣好一些,拿到手裏的都是精兵,敵人又太弱。
“德裏蘇丹一定留了大將在此坐鎮,”史天澤道,“這慈不掌兵,他們若是不敵,一定會燒掉浮橋,哪怕留個一兩萬人在河東也無所謂。”
“哦?那也無妨,”陳德芳搖搖頭,“區區一條小河,焉能擋住我十五萬大軍?”
史天澤眉頭一皺,“太子殿下,就怕德裏蘇丹的古拉姆近衛軍在咱們激戰正酣的時候迂回到位……”
“那怎麼辦呢?”陳德芳皺眉,“要不調幾個步兵旅在咱們背後警戒?”
調幾個步兵旅去警戒?那還要騎兵幹什麼?史天澤心裏麵哭笑不得,但還得顧及陳大軍事家的麵子,捋著白胡子笑道:“老夫有八千輕騎,是老夫調教多年的子弟兵,皆善騎射,不亞於蒙古騎兵,可用之張布戰場,遮蔽四方,當可萬無一失。”
“用騎兵遮護後路?”陳德芳搖搖頭,似乎不大放心,“古拉姆近衛軍不是重甲騎兵嗎?老王爺你的馬隊都是無甲輕騎,如何抵擋得住?”
擋住?史天澤笑著搖頭,“何須抵擋?隻要以騎射不斷騷擾,挫其鋒銳,掌握其動向,阻擾其行軍,自可讓步兵從容布置,就不難擊潰了。”
“如此也好,”陳德芳笑著點頭,“便有勞老王爺了。”
史天澤一拱手,“那老夫便去布置了。”他看了看陳德芳,笑道:“若太子殿下還不放心,可遣兩旅步兵,在戰場左右各擺三個方陣,每陣相隔百步,便可保無虞了。”
“好,好,就依老王爺所言。”陳德芳連連點頭。
“萬勝!萬勝!萬勝……”
就在此時,戰場上突然響起了歡呼的聲音。陳德芳兩腳一登,在馬鐙上站了起來,舉起望遠鏡向前看去。原來德裏軍大營的第一道胸牆防線已經被占領了。幾麵各色萬字旗正在胸牆上揮舞。
“好!”陳德芳拍著手大聲叫好,“傳令,全軍向前推進,中軍也一並壓上!大軍休整兩個時辰,今天晚上,咱們再攻一陣,怎麼都要拿下德裏軍的大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