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怕的,挺好的。
她轉身往外走,關門的同時,手機裏進了條沈縱京的消息。
沈縱京在藝術樓外的走廊等她。
她過去的時候他剛打了一根煙,脖頸略低,一截棘突輪廓清晰明顯,一身清清爽爽的少年氣,人挺帥,痞氣足。
“想吃什麼?”
“不想吃。”
“那睡個覺?”
“燒臘。”
沈縱京盯著她笑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她的反應過於有趣,笑完才說:“有個東西給你。”
沈縱京說的東西是個純金的洋娃娃。
分量十足,拿在手裏的時候手腕被壓得酸,她轉著看了一圈。
跟櫥窗裏的那個很像,但眼睛更漂亮一點,更像她的一點,裙子下了大功夫,很漂亮,裙擺嵌的白貝母光細細的,清冷,幹淨。
她看了一會兒:“給我這個幹什麼?”
“這個壞不了,你可以喜歡。”
街邊的燈光從前額劃過,心口熱了一刹。
經過街邊一家洗護用品點的時候,她說:“沈縱京,停個車。”
沈縱京把車靠邊,她下了車,買了一盒染發膏。
這天晚上,她把十九年沒染過的黑發染成了銀灰色。
這個發色特別挑人,但是她染起來很漂亮,顯得皮膚白眼睛大,真跟洋娃娃似的。
星期天依舊跟沈縱京鬼混在一起,他對她的新鮮感和欲好像特別多。
那天陰沉了很久的天氣終於放晴,兩人的大多數時候都在拉了簾的窗邊。
兩扇簾的縫隙透出一縷光,照在屋中一角。
腰身上的那張琴被沈縱京握著,後背起了濕膩的細汗,拋棄道德感的刺激混著甜腐的白桃味,激得她細細顫栗。
第二次的時候,她喘熄著問:“你也不膩?”
“跟你膩不了。”
這個混蛋。
說不清是新鮮感還是刺激感,但兩人的關係目前確實還在這個階段,所以也正常。
她也被弄得很有感覺,但是體力完全跟不上,雙臂軟綿綿地搭在他的脖頸,眼圈濕紅,長睫凝著細細的汗。
在快結束的時候,嗚咽似的在他耳邊說出一句:“沈縱京,我是真有點羨慕好人道上的那些人。”
永遠有退路,能被光明正大地偏愛,這些她沒怎麼體會過。
是真挺羨慕的,所以才一次又一次抱有期冀地想往那條路上走,最後撞得頭破血流。
現在她決定放棄了。
充斥著墮落感與刺激感的這幾天裏,沈縱京把她的尺寸徹底摸清了,她也把他的都弄得一清二楚。
因為這段關係本身的腐壞性,脫去道德感後,質量也明顯提升了不少。
她有時候會直接說快一點或者慢一點,後者顯著多過前者,有時候也會說,沈縱京,我有點喜歡剛才那個。
說的時候耳根通紅,嗓音又軟又冷。
周一的時候,某些通稿無聲無息地撤了下去。
不知道沈縱京怎麼和周家談的,還是搞了什麼隱秘動作,逼得周家不得不退讓一步。
他這個人太厲害了,腦子太聰明了,要不是偶爾在她這兒栽個跟頭,人生不知道該平坦成什麼樣。
沈縱京不管這叫栽跟頭,他覺得有意思,也不虧,反正他迄今為止還沒吃過什麼虧。
就像那天她在看台上和陳苒說的,隻要他想贏,總能贏。
除非沒那麼想贏。
黎煙去上了周一的公選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