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很帶著點一語雙關,沈縱京還順勢夾了個蝦餃到她碗裏。
她耳根一紅:“混蛋。”
沈縱京特別喜歡看她耳熱的模樣,這會兒邊看邊笑,後來還是手機裏進了條重要消息,他才有了點正經德行,低頭打字。
風打著粘在頸側的發,她低頭,分兩口吃了那個蝦餃,在沈縱京重新抬頭的時候,說:“算了,你送我去趟紋身店吧,沈縱京。”
車停在紋身店門口的時候他的神色倒是難得有點正經,問她想沒想好。
她回想好了。
沈縱京側頭看了她一會兒,沒說什麼了。
所以那個紋身是沈縱京全程陪著她紋的,最疼的時候,她閉上眼,眼睫輕微顫動著,真切地感受到死過一次又活過一次。
紋完才覺得衝動了,但是也沒怎麼後悔,在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又獨自去了同一家紋身店,紋了第二個紋身。
腰上那張裏拉琴。
這兩個自相矛盾的紋身,就像她和沈縱京這段關係,她不知道這段關係的結局是墜入更深的地獄,還是窺見一線生機。
後麵每次做的時候,沈縱京特別喜歡握著她腰身上的那張琴,而暴烈纏綿的吻總落在Avici五個字母上。
每次都能讓他弄出個印來。
陳苒勾著她手肘的力再緊一點兒,並沒有追問那個紋身是什麼含義,隻輕聲說:“紋的時候很疼吧,煙煙。”
語氣裏心疼得不行,仿佛她自己也疼了這一遭。
黎煙笑了笑:“你相信地獄裏有裏拉琴嗎?”
陳苒反問她:“你信嗎,煙煙?”
“我有點不信。”她答。
而陳苒說:“我信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們正好走到活動教室,裏麵隻有林子航在,其實平心而論,相比沈縱京的那種渣,林子航算是還不錯的男生了,愛恨都幹脆清白,隻是可惜,他也和她們不在一個世界。
喜歡這樣的公子哥,注定挺難的。
黎煙把空間留給他跟陳苒,獨自去了走廊另一頭的水房。
水房裏有人,她要推門的時候,聽到了李曼琪的聲音:“所以昨晚差點夜不歸宿咯,聽我朋友說是去華藝麵試,嘖,大晚上的,麵試官得多敬業。”
裏麵一陣笑,門在這時被拉開,李曼琪正說到興頭,看到她,先嚇了一條,充滿做賊心虛之態,挺快又冷靜下來,伸出手,狀似親昵地拉她:“煙煙啊。”
手剛伸出來,被黎煙反手握住。
空氣裏的火藥味無聲無息,李曼琪旁邊那幾個女生都是臨時碰到的,平時不太熟,看情況不對,紛紛找借口走了。
李曼琪甩了下被她握著的手腕,沒甩開,反而被扭了一下,低低說了句我靠。
黎煙的視線跟她相碰:“你朋友看見我進華藝了?”
李曼琪哼一聲:“都聽見了啊,對,她看見了。”
“然後呢?”
李曼琪說:“好學生,看著柔柔弱弱,勁兒不小,怎麼練出來的。”
黎煙平靜重複:“然後呢?”
至此,李曼琪終於從她的平靜裏看出了點兒不打算輕易過去的狠勁,咬了下唇:“誰沒事閑得盯梢。”
“那就是沒看見。”黎煙總結,“既然不是沒事做,一天到晚盯著我做什麼?”
她這句問得像是確然有什麼疑惑,綿裏藏針,手上的勁兒半點沒鬆。
李曼琪皺眉:“黎煙,你高中那些事我剛聽還不太信,現在有點信了,嘖,什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