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連忙拒絕管家的一番盛情,推門進了原勝率排行第十二位的房間。

偌大的地麵正中央擺著一張寬大的床,旁邊貼著方桌和長凳,緊接著一排空蕩蕩的立櫃,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窗口開在與天花板交接的牆壁處,狹小緊窄還釘滿鐵質的欄杆,隱約間似乎能看見星光丁點閃爍,然後就什麼都看不清了,隻剩下一片昏黑。

雖然地方很大,但一樣讓人很不舒服,有種被禁錮在籠子裏不停掙紮的感覺。

“住在這裏,時間長點說不定哪天就會被悶死了……”尼祿喃喃自語。

“那你為什麼沒聽我的話乖乖等著,反而自己先偷偷跑來這裏?!”

不屬於自己的聲音突然響起,把尼祿嚇得一滯!

那帶著怒音的噴話聲是從自己身後冒出來的,還離得非常近,但自己根本沒有注意到有誰這麼輕鬆就靠近過來,甚至還貼近到這種距離?!

我被發現了?是其他種族又要來找我麻煩了?!不對,我的警惕性不應該這麼差啊?!要知道這裏可是人來人往的角鬥場,不知道藏了多少看不見的敵人,我應該是把警覺度拉到最高的,隨便有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但現在我居然被人近身了?還這麼近?!

等下,不要慌!你好歹也是征戰過數千年的神啊,戰鬥經驗也算很豐富的,怎麼能在被敵人靠近背後的時候就不知道怎麼應對了——

尼祿連頭都沒回,銀白星輝在手心齊聚,拉出一把巨大銀輝長弓的模樣。他一個扭身,弓弦拉得飽滿,點點白色星光搭在弦上形成流星似的箭矢,下一秒就要被放開射出——

“你敢衝我射一箭試試看!”

在尼祿轉過來的瞬間,陸衡直接用力按住他緊握弓身的右手,逼使他的方向往旁邊一擰,幾道箭光擦著陸衡身側,一掃而過!

尼祿:“……”

明明是侵略性極強的五官,線條銳利硬朗,還會在打量誰時微微眯起眼睛,鼻梁那一根比刀脊背還要鋒利直削,直讓對方渾身發怵;但在麵對尼祿時,這極強的、純雄性的侵略感卻詭異地弱化下去,變成一幅凶怒中掩著緊張,暴憤裏躲著關心的麵相,半點沒有原來的凶惡暴戾。

被……被抓到了!尼祿在心裏驚叫,隨即突然懵住,咦,我和他又沒什麼關係,為什麼我要擔心被抓住這件事?

見尼祿先是有些驚慌,隨後茫然的表情,陸衡很是不爽,心說一看就知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裏有錯。不行,我一定要讓你明白,雖然你這麼難看脾氣還很差,但沒點防備還隨便和別人接觸,他們一定會把你抓走,因為他們很好奇你怎麼能醜到這種程度!

所以你怎麼還不趕緊聽我的話乖乖被我保護起來?你是仗著我性格太好,所以才敢到處亂跑?!

他想起那一晚尼祿還乖巧地跟著自己去旅館開了個房間,一人睡了一張床。結果當晚不知什麼時候尼祿偷偷跑得不見蹤影,留下第二天醒來後大驚失色,心急火燎找了一上午才發現桌上一張帶著好聞氣味的紙條的他,頓時覺得心頭那股焦悶的憤火又熊熊燃燒起來了。

“真以為跑了我就找不到你?”盯著尼祿在昏暗燈光下也像會化掉的雪一樣白皙的臉和直直盯著他發愣不動的淡金色眼珠,陸衡喘著粗氣。“想得美!”

別以為這麼看著我就能蒙混過去!你要給我解釋!必須給我解釋!那天你到底是怎麼在我的關注範圍內跑掉的!我要回去加強這一塊的防禦!

他的前胸劇烈地起伏著,甚至把那一件襯衫撐出胸肌明顯的輪廓;眉頭豎起,臉色通紅直到發根,額角擰起數道交錯的溝渠,兩隻線條鋒利好看的黝黑眼睛被瞪視的動作撐得極大。這是非常明顯的正在生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