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怪乎她這般激動,玄素醫仙雲遊去了,玄極藥宗是她母親最後的希望!

薛懷瑾緊緊蹙眉,微沉了聲音:“瑗瑗,你說得像什麼樣子,回去。”

千門鬼毒針不是好治的毒,隻能依托玄極藥宗治。不管這次玄極藥宗推脫不治的理由是什麼,之後天劍宗還是會準備厚禮討好玄極藥宗。

瑗瑗這話說得像是天劍宗在威脅玄極藥宗,若被傳到了玄極藥宗的耳朵裏……

不遠處,幾名玄極藥宗弟子把此話聽得一清二楚,原本他們倒能理解求醫不成的氣,可當聽到薛瑗威脅的話後,心中的理解就化成了鄙夷。

“遠山師兄,千門鬼毒針可不好治啊。”一位弟子故意大聲道。

張遠山一笑:“千門鬼毒針施救極難,最重要的一味藥材叫陰陽鬼哭藤。可陰陽鬼哭藤早幾年前就絕跡了,如今要想治千門鬼毒針,就得有本事用其他的藥材來代替這位藥。若論天下誰有這等功夫,非宗主藥王不可。”

薛瑗等人聽見這些字眼,全都望過來。

另外一名弟子道:“可是宗主去了北海,現在趕不回來,連那晚的大人物來,宗主都沒法趕回。”他道,“等宗主回來了,應該能施救。”

張遠山故意含著蔫壞的笑:“誒,此言差矣,宗主回來又有什麼用?你沒聽見人家說嘛,天劍宗可是生氣了!以後都不會襄助咱們玄極藥宗了,咱們宗主出什麼白工啊。”

另一名弟子捧哏:“也是,我們玄極藥宗不擅戰鬥,可得罪不起這種劍修宗門。現在沒藥材沒法去治千門鬼毒針,就要被威脅,若是救治過程中出了什麼意外,我們可怎麼脫身。”

這幾名弟子都見了形形色色的病人,眼毒得很,薛瑗無疑是其中最難伺候的一種。

薛瑗哪裏聽不出這種諷刺之意?

一思及自己的話也許真影響了母親的救治,薛瑗心慌神亂,她是母親的女兒,可也隻是義女,若此事傳回天劍宗……

薛瑗臉頰如素雪,著急道:“我剛才不過是擔心母親,言語失當,並不會影響天劍宗和玄極藥宗的關係。”她下意識說,“二位有些多心,我們兩宗乃是友宗,二位若有氣,隻管朝我撒來,萬望不要破壞兩宗情誼。”

薛懷瑾一聽這話就知糟了。

薛瑗還沒反應過來,仔細想來,薛瑗這句話和她對付雲塵影、祝紫玉的手段一樣。

薛瑗要自己的名聲好,要自己落落大方良善得體,每次,她麵對雲塵影、祝紫玉時從不會發難,總喜歡先將自己放在道德高位、情勢低位,再四兩撥千斤的點撥一句她們的錯處,雲塵影恩將仇報、祝紫玉嫉恨她的帽子便扣上,摘也摘不下來。

眼下,薛瑗下意識用了一樣的手段。

可惜,兩位玄極藥宗弟子又不是天劍宗弟子,可不會受薛瑗擁躉的指指點點,更不把這手段放在手裏——這手段說破了天,也不過是窩裏橫的手段,隻能欺負自己人而已。

對外人而言,那點子損壞名聲的手段算什麼,還能活吃了他不成?

張遠山嬉皮笑臉:“你是言語失當,我和師弟也是因為擔心宗門名譽受損,在此言語失當。”

他師弟作揖:“是我二人唐突,可若論破壞兩宗情誼,不是仙子先提出的嗎?”

薛瑗還要再辯,薛懷瑾給她使了個眼色,薛瑗便惶恐退下。

懸泉鎮來往的修士看見此處的硝煙,好心的修士便來打圓場:“剛來的那個醫修不是剛治了一個中千門鬼毒針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