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真界,每時每刻都有修為低、家世差者被欺負、隕落。

薛懷瑾叩問自己,為什麼自己這次這麼憤怒?也許,因為他親眼見到鮮血灑落,那些滾燙的血,沒有像曾經一樣流在看客冷漠的眼裏,而是飛濺入他的眼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從此,山河傾覆,他見到“下層”的風景。

他冷冷道:“瑗瑗,按照你所言,門內有修為比你高者、家世比你顯貴者,你也會妒忌她們,她們受傷我第一個就該懷疑你?判定別人是否勾結邪魔,要講證據。”

薛瑗愣住:“自然……不該,我不會做那種事。”

她忽然覺得有點不認識薛懷瑾了,她是宗主之女,名義上門內不會有比她家世更顯貴者,可是……她隻是宗主義女。

如果實實在在較起真來,她比得上那些真正的天之嬌女嗎?之前薛懷瑾從來都不會說這方麵的話,今日這話,怎麼像是諷刺她?

薛懷瑾深吸一口氣,他不想把太多不順發泄在薛瑗身上,薛瑗這樣做他的確沒想到。

但是,此事的錯,也不隻錯在一個薛瑗。

薛懷瑾道:“寫吧,把來龍去脈再寫在紙上。”

他明明記錄了口供?怎麼還要她寫?

薛瑗懂了,是要對比……剛才他故意問她這麼多話,也是為了錯開她的思緒,這樣,就能讓她忘了之前的口供,真正寫出記憶裏的真實事件。

薛瑗提起筆,仿佛筆有千鈞。

她正寫著,雙目含著悲涼堅韌,在狹窄的結界裏忍受“拷問”,花青和白所此時被鍾管事詢問完,帶著他們的口供進來。

花青、白所是一女一男兩名修士,薛懷瑾閱過他們的口供,對得上。

薛瑗的確沒有證據佐證是雲塵影勾結邪魔,隻是,在花青、白所二人的證詞裏,這兩人都有很濃重的傾向。諸如:定然是雲塵影所做!她一直嫉妒瑗瑗之類的話。

薛懷瑾在腦中迅速過了遍花、白二人的性格,他們嘴巴很大,交友廣闊。那段時間薛瑗傷重不見人,這二人給許多弟子“普及”了雲塵影如何害薛瑗的事。

三人成虎,風言風語……連執法堂都有情感偏頗。

而薛懷瑾,是最後一個階段審訊雲塵影的,前麵審訊雲塵影的道友都斬釘截鐵告訴他,的確是雲塵影所做,他也有嚴重的情感偏向,故此,造就了一樁冤案。

花青、白所費解地看著向來受寵的薛瑗被困在結界中,狼狽地在紙上寫著什麼。

那件案子不是了解了嗎?確實是雲塵影害瑗瑗,怎麼瑗瑗這麼狼狽?

終於,薛瑗寫好了,卻不敢交上去。

薛懷瑾行動不便,就讓鍾管事去拿。鍾管事呈上來後,薛懷瑾仔細掃過去:“和剛才的口供有不一樣之處。”

薛瑗周身一顫,她知道……定然有不一樣的地方,她特意隱瞞了一些事情,薛懷瑾幾次三番打斷她的思路,多番佐證對比,讓她沒法編得天衣無縫。

薛瑗淚漣漣抬起眸:“懷瑾哥哥,我,那日情形太艱險,我許多事都隻記得模模糊糊,我不敢確定,這才不太敢寫。”

這也解釋得通。

沒人能清楚複述月前發生的事情。

可是,薛懷瑾冷冷道:“既然你記憶如此模糊,為何卻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一口咬定是雲塵影?你的說辭前後矛盾。”

薛瑗從心而外地發抖,她沒經曆過刑訊,可光是此時薛懷瑾一切懷疑的態度質問的口氣就極讓她不舒服。

薛瑗一定要為自己辯白,她終於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