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來。

薑霖問道:“蕭統領,這是……”

蕭清神色沉重,“陛下給太傅賜了毒酒,你們這就將太傅帶走吧,或許還能說上最後一句話。”

薑霖心頭一悸,整整兩個時辰的等待,在這一刻讓他懸著的心摔落在地,痛得無以複加。

他顫唞著聲音說道:“多謝蕭統領。”然後躬身去背人。

顧嘯扶住張重渡的身子,將人換到了薑霖背上。

宮門口的燈籠很亮,他看見張重渡嘴邊和蕭清甲胄上發黑的血跡,心口如同壓著千萬斤重的巨石,沉重不堪。

兩人匆匆來到不遠處的車架前,等在此處的展風一看到此景,慌得他手裏的韁繩都無法握穩。

將張重渡抬進車架,薑霖道:“展風,快回府。”

戌時四刻,張重渡前腳走,後腳李虎等人就接到了命令,不再看守張重渡,讓他們撤回皇宮守衛。

眾人皆感覺到事情不妙。

薑霖、顧嘯、展風三人武功高強,架上馬車去宮門口等,其餘幾人隻能等在府中。

他們坐立難安,焦躁不已,沒人多說一句話,隻是安靜地等著,就連一向口無遮攔的齊山玉也坐在一角,不停搓動手中的玉球。

溫東明則一直守在府門口,看見馬車來了,趕忙去迎。

馬車還未停穩,顧嘯就先跳了下來,“快去告訴江太醫,張兄被賜毒酒,性命堪憂。”

溫東明愣了一瞬,慌忙往裏跑去。

馬車停穩,顧嘯和展風將張重渡扶上薑霖的背,三人一路小跑入了廂房。

也不管廂房門口站的幾人,直直衝了進來,將張重渡放在床上。

薑霖喘著氣道:“江太醫,你快看看,情況如何。”

江禾煦已取出銀針,在火上灼熱,他看了一眼張重渡道:“各位莫急,在下先試著用銀針將毒逼出來。”

他再看向圍著的幾人道:“展護衛和溫東明留下幫我即可,各位都先在房外等候。”

梁寬道:“我們留在這裏也無濟於事,反而影響江太醫施針,我們先出去吧。”

說完,便現行退了出來,齊山玉跟著走出房門。

顧嘯拉住薑霖,“薑兄,走吧,我們出去等,你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反而礙事。”

江禾煦已施入一根銀針,銀針瞬間變黑,薑霖擔憂地道:“江太醫,這……”

“薑校尉寬心,在下會盡全力醫治太傅的。”

顧嘯將薑霖半拖半拽拉出房門,“我知道你擔心,可你留下,反而讓江禾煦分心。”

薑霖不說話,獨自一人走到院中大樹下,抱臂而站。

黑夜下,幾人等在房門外,焦急躊躇,眉頭緊鎖,時而來回踱步,時而仰望天空。

漆黑的夜幕上點綴著幾顆並不明亮的星子,根本照不亮幾人眼前的迷茫。

隻有窗口透出的燭光,照得他們身影長長斜斜,給他們微弱的期望。

秋日的夜晚稍顯寒涼,卻沒有人感到冷,他麼都揪著一顆心,等待著曆史的審判。

是轟轟烈烈起事,還是悄無聲息結束。

是推翻舊王朝建立新王朝,還是繼續忍受無盡的腐朽。

是成為開國功臣名垂千古,還是默默無聞做大晟王朝名不見經傳的臣子。

哪怕失敗了,他們也是反抗暴|政的英雄,總好過滿腔熱血被硬生生澆滅。

寅時二刻,江禾煦一臉疲憊地推開了房門。

眾人圍了上來,“如何了?”

“各位放心,多虧太傅之前服下了護心丹,且喝下毒酒後,太傅也用深厚的內力護住經脈,算是從閻王爺手裏搶回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