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連雪看向餐廳出入口的方向,那裏正站著一堵“肉牆,”來人穿著一身黑衣,身高超過一米九,滿身橫肉。
他右手拿著那把手柄很長的大斧頭,黑亮的刃上血珠子從高處滾落,他過來的時候應該是又砍死了人。
周連雪看見他身下被月光拖得老長的影子,剛才開槍時積攢的那點得意瞬間消失,她牙關控製不住得顫唞,恐懼也隨之爬上心頭。
她怎麼可能殺得了這種怪物。
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方行烈,卻發現他並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他按著樓梯扶手倒退著上樓,在周連雪驚恐的眼神中朝她揮手:“那,加油?”
他可是時刻牢記著寧小春讓他保持理智,做個正常人的那番話,他在二樓連廊處停下,撐著欄杆看戲。
周連雪死了也好,少一個礙眼的競爭對手。
雖然不能親手結果掉他珍貴的家人,心裏有些遺憾,但是聽著家人在別人手上發出瀕死前的哀鳴,也算一種享受。
周連雪拔腿就跑,恨不得將方行烈扒皮抽筋。
黑衣男跟著周連雪的軌跡行動,他並不著急去追樓上的那些人,從最弱的殺起也別有一番樂趣。
和他肥胖笨重的身軀相反,黑衣男的速度非常快,反應也很靈敏。
周連雪後背全都被冷汗打濕,肺部的空氣極限擠壓著,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被他貓捉老鼠一樣追趕。
她眼前發黑,馬上就要達到極限,身後的巨斧再一次落下,把她旁邊的桌椅砍翻。
周連雪被逼到角落,退無可退,在好在這座宅子裏的家具質量都很過關,趁著他斧頭一角卡在旁邊的櫃子裏時,她深吸一口氣,一槍打在這個男人的肩膀上。
她趁他吃痛的時候從他胳臂底下的空隙鑽出去,但她的速度實在太慢了。
周連雪的頭發被黑衣男一把抓住,對方力道之大,她痛得眼淚滾滾,隻覺得整塊頭皮都要被掀飛。
方行烈那個賤人,好整以暇的在二樓托著下巴看戲,噗嗤一聲笑了。
憤怒和屈辱一起湧上心頭,她忍著疼返身咬住黑衣男的小臂,一槍將他的手掌打穿。
她渾身發抖,顫顫巍巍的跑到樓梯上,這把槍在她手上發揮不出應有的作用,她要趁此機會趕緊上三樓,去儲藏室,把自己需要的東西搞到。
或許是連老天也看不下去方行烈這賤男人的行徑,他背後突然衝出來一個拿著短刀的人,斜斜朝他刺去,可惜方行烈反應過於敏捷,一腳就將那人踢飛到牆上。
偷襲的人軟軟的倒在地上,他身側背著的背包落在地上,方行烈拿鞋尖撥開,奪人眼球的珠寶首飾從縫隙裏滑落。
趁他低頭的功夫,赤著腳的周連雪悄悄後撤兩步,一槍打在方行烈背後。
方行烈大怒,轉身就要去追周連雪,卻被地上那個男人一把抱住小腿,樓下那個拿著斧子的此時也已經緩過神來,狂躁的提著武器要上樓來殺人泄憤。
*
寧小春的手臂被管事擰在身後,少了一隻鞋子,走路時一高一低的。
加上那個拿斧子的,管事一行人一共六人,此時守著寧小春的就他和另外一個,停機坪上風雪大,寧小春身上衣衫單薄。
個子稍矮一點的年輕男人見寧小春赤著的那隻腳戳在雪地裏,凍得嘴唇發青,忍不住向管事提議:“要不咱們去直升機裏麵等吧。”
“你還有功夫憐香惜玉。”管事神情冷漠,思及寧小春此時是他們最大的保命符,又一副白著臉隨時會暈厥的樣子,在那個男人脫下外套披到她身上時,嘴唇動了動,到底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