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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花了個把月接受了這一切,開始下床走動時,京中貴婦貴女圈裏開始有人向她遞帖子發起邀約來了,雖然她還沒調整好心態參加,但凡是誰家女眷發起的聚會什麼的,總還是不忘往倚壽園遞張帖子進來,她也總是會親筆回複張謝辭過去。

而府裏所有人,不但梁氏齊氏聶氏見了她不得不賠出三分笑,就連何蓯立,遇見了也少不得和氣地問侯幾句。琉璃知道他們這都是裝出來的,可是那又怎麼樣,她不可能讓他們不裝,他們也做不到不裝。於是琉璃也裝著無比感恩的樣子,麵對每個人也都還是笑著。但浣華卻看出來,她的笑容已經一點熱度都沒有了。

有時候她也很想笑,比如在毓華歸寧時,看到她被眾人圍著說笑捧著、孤零零站在廊下橫眉豎眼的樣子,雖然知道這份得意其實隻是借助於祈允源的莫明其妙,但總歸是氣著她了。不過她也不急著把她怎麼,日後等她進了祈府,她與她還有一輩子的時間鬥呢,琉璃不著急。她首要須知道的,應該是祈允灝的動機。隻有了解了他娶她的動機,她才能知道自己是真得意還是假得利。

春光燦爛的時候,浣華陪著她進園子散步。問她,恨不恨何府。琉璃搖搖頭,說不恨。其實她真恨,真想恨,可是命運又把她推到了這一步,她實在沒什麼精力去恨它了。接下來的事情,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精力去應付,她知道,不是祈允灝給了她一個名份,她就真的能高枕無憂做她的將軍夫人。所以,要說她如今內心裏對待何府的心情,是說不清的。

四月裏她過生日時,杜睿來了。

幾個月不見,他眼窩陷下去了些,原來豐潤的臉也尖瘦了。隔著二道門穿堂對看了半日,外頭又有車馬進來了,琉璃扯了扯嘴角,想說聲“小世子好”就走,喉嚨卻跟生了鏽似的,沒有聲音。何廷玉從車上下來,與他二人分別打了招呼,遂把杜睿讓進了吟鬆院。

就這一麵,後來再沒見著了。郭遐也不把杜睿的事跟她說,她也不好打聽,再一想,打聽了又有何用?終歸是連朋友也都不是了。終是漸漸地放下,到七月裏浣華與林禦史的兒子林尉然訂親時,偶爾聽到長公主也準備為他訂親的消息,手上一顆琉璃棋子險些落下來,才知道自己並不是真的不曾在乎過他的。

後來也沒有見過祈允灝。

雖說訂過親的雙方須得避嫌,但是對他這樣可以直接帶人闖到人家內宅來的人來說,避不避這層嫌真的那麼重要嗎?琉璃知道他那過後並沒有來過府上,隻是身邊那位近侍李行來過幾回,偶然帶點消息過來,於是琉璃知道將軍閣下如今在營裏領了個統領的實差,每日裏還是有點事做的。

琉璃當然不是想見他,隻是如此一來她就納悶了,他既然不是衝著她的人來,何苦又大張旗鼓弄上這麼一出?搞得如今京城裏的人提起何九姑娘,保守的人便不住地搖起腦袋,覺得這庶女出身的九姑娘如此勾三搭四,並不是個選了當賢妻良母的好人選。

當然,這些市井議論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還是要怎麼過往後的日子。可是當真要過了門,外頭的議論也代表著名聲,一個不掛職不為嫡的兒媳德行上稍微有點不妥也沒什麼,反正他們是武官出身,外頭也不會太苛刻,但她是定北王府嫡長媳,將來可是有襲爵的可能的,作為這個,她的名聲一定程度上可代表著整個家族女人的名聲,不能不考慮。

冬月時兩府把給二人成婚的日子已經商定下來了,就定在後年五月初十,琉璃滿十五歲的時候。

於是蘇姨娘開始有意無意地打聽著定北王府內宅裏一些事情,比如梅夫人與祈允灝的關係,梅夫人與姨娘們的關係,祈允灝兄弟之間的關係,總之能夠利用的渠道,她都利用起來了,雖然當中也有許多打聽不到的詳情。

“姑爺原本沒有侍妾,前兩個月慶王爺給了他兩名侍女,如今作通房丫頭放在房裏。眼下倒是都還沒有懷孕的跡象,就不知這接下來年多會不會有了。”蘇姨娘憂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