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ӭȢ֮ǰ(1 / 2)

何蓯立更是不知道作何表示,琉璃忽然從一個將變作陪嫁丫鬟的庶女搖身一變又成了定北王府的嫡長媳、鎮國將軍的正妻,而且還是聖上指婚!饒是他平日裏再應對機靈,也無法麵對這樣的突變!

可他眼下呆歸呆,卻終歸比老太爺年輕十幾二十歲,隻出了片刻神,便就又鎮定下來。既然祈允灝要娶琉璃,那他就成了自己的女婿,丈人在女婿麵前,總歸不能太失了身份。

於是道:“原來有這等喜事,那看來兩府竟是喜上加喜了。將軍如何不早說,早知將軍要來送年禮,我等也好早作準備,在前院掃榻以待?”

誰聽不出來這裏頭有責怪祈允灝無禮闖進內宅來的意思?李行虎著臉瞪向何蓯立:“你虐待我家少奶奶,險些將她打死,我們將軍還未曾向你討說法,你倒怪起我們將軍來!是何道理?”

何府這些老少爺們長年在京中,來往的又多是文人,幾時見過在沙場呆過十來年的真正武官,見李行這般模樣,祈允灝竟然卻不怒不斥,當下有氣也隻能憋在心裏。哪裏還敢擺半分老丈人的架子?

何老太爺少不得出麵周旋:“小將軍息怒!我等萬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至於——九丫頭那也隻是因為犯了點小錯,淺罰了罰而已,如何會將她打死?這是萬沒有的事。”老太爺此時當真已有些冒汗,方才琉璃那模樣他也是看在眼裏的,竟不知何蓯立竟忍心下這等毒手。祈允灝親眼撞見,要是把這個告知給聖上,憑祈家如今當寵的程度,要給他個由頭治點什麼罪下來也不是不可能。

李行道:“既如此,那為什麼還不去替我們少奶奶請大夫?!”

何老太爺怔了怔,連忙衝何蓯立道:“還不去請吳大夫來!”

何蓯立應了聲是,灰頭土臉出了去。

這麼一番下來,再看祈允灝,竟然還是那副不急不忙的樣子坐在那裏,也似李行這麼做,壓根與他無關。直等到老太爺重又落了座,他才又把手中杯子放了,拂拂衣擺起身來:“你們三姑娘當日自己不小心在帝後二人失了儀,反倒責怪上我的未婚妻,還挑動了太子妃一道,你們這是成心讓我沒臉,還是瞧不起她?”

老太爺聽聞此話頓時一凜。祈允灝負手往前踱了兩步,又道:“當然,既然府上沒這個苛待九姑娘的意思,那就算了。今日聖旨到了,就算是訂了親,三媒六聘什麼的都會有,在我上門迎娶之前,要是她再有什麼閃失——”

說到這裏他停了停,抬步往門外去:“李行,你就帶人把這屋子給拆了!”

李行高聲應了聲是,扶著大刀跟上了他的腳步。

隨著門口武衛們的盡數離去,老太爺也一屁股跌坐下來。天色早已大亮了,簷下掛著的燈籠卻還未曾有人敢來熄滅,在寒風裏搖晃著,仿佛人胸腔裏動蕩不安的心。

鎮國將軍親自帶來指婚聖旨救下琉璃,當然像炸雷一樣又把人們炸了個外焦裏嫩,誰也沒想到祈允灝虛位以待是為了何府這位險些被當做陪嫁帶出府的庶女,更沒有想到,他會在趕在恰恰好的時刻來到長房將琉璃救脫險境。

雖然從那日起琉璃就又住回了正院倚壽園,由老太爺親自命人照拂她的起居,但她也因為傷勢嚴重而開始了長達五日的昏迷,即使外麵關於這位準鎮國將軍夫人的傳說開始了一個新的更高程度的篇章,她對此也毫不知情。

按照祈允灝所說的,聖旨到了即是訂了親,沒過兩日,定北王就派了大管事前來與老太爺及何蓯立商議媒聘細節,因為來頭太大,何府上下不得不嚴陣以待,人家既然連當日整件事來龍去脈都知道,連到達的時間都掐算得恰恰好,難保這府裏沒有他的眼線,何府上下又怎敢不卯足了勸來應付?於是正月十二毓華出嫁這樣的大事,相形之下都顯得隨意不少。

祈允灝在最後對琉璃說那句話,琉璃並沒有聽到,蘇醒之後見得回到了倚壽園,又見蘇姨娘與蕊兒他們三個都在側,還以為又重生了一回。待蕊兒喜極而泣告訴她已經成了準將軍夫人,她不負眾望地張嘴變成了石頭人。

但是事情確實是這樣奇妙地發生了,她想不出所以然,也由不得她對此有什麼想法,總而言之,一夜之間她便從準小世子夫人變成了將軍夫人,而且根本沒辦法更改——當然,她也沒想更改。雖然她不知道祈允灝為什麼娶她,但是有他這棵大樹傍身,她好嫁的目的達到了。作為一個再度險些成為陪嫁丫鬟的庶女,要是再對此有什麼不滿的想法,那未免就太矯情太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