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起身往何蓯立臉上甩了一巴掌:“你這是想堵她的口?這個時候了,你還要把自己往幹淨了撇?!要不是今日老三家的讓我親自來看,你是不是還想糊弄我到死!怪不得你一味推拒不讓人進來,原來是怕我看見你們還在背著我玩這些勾當!”
何蓯立被打,不敢再出聲,垂了頭下去。
老太爺又指著那婆子,“你說這東西是大老爺送來的,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說出來,我饒你不死!”
婆子一看這陣仗,想來也知今日是好不到哪裏去了,遂道:“除了頭一兩回,後來每回都是那守門的胡婆子接的茬,大老爺每個月給了她錢,讓她在外買好酒好菜招呼大夫人,她屋裏原先有個煮飯的小廚房,如今也成了專門給大夫人做飯的地方。”
老太爺氣得胸脯一起一伏地,齊氏在旁道:“去把那胡婆子帶進來,然後去瞧瞧她那廚房,還有什麼東西!”
吳嬤嬤前腳剛走,外頭就響起胡婆子的哭聲來:“我冤枉啊!老太爺,三夫人,老奴冤枉啊!”
齊氏冷眼道:“讓她進來!”
胡婆子進了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訴道:“老奴為大夫人遞東西做吃的,都是被她們逼的呀!老奴原先不肯,他們就拿我兒子的活計來逼我,大夫人說她過不多久就要出去的,還說老太爺活不多久了,等餘家與什麼祈家攀上了親戚,就會踢開老太爺,為她報仇!說要是我不順從,等她出來就把我兒子當賊趕出去,讓他這輩子都找不到活計做!老奴沒辦法,這才應了她們!求老太爺和三夫人饒命啊!”
“你這個刁奴,我幾時說過這話!”餘氏臉色灰白,又撲過來將她扯住,來掐她的脖子。“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娘!”毓華撥開人群奔過來,邊哭邊死命地扯住她。
老太爺氣道:“還不把她們給我拉開!”
琉璃趕緊上前將胡婆子從餘氏手底下扯出來了。
“我幾時說過餘家要攀祈家,幾時說過餘家要對付老太爺!幾時說過!”餘氏氣急敗壞的大吼,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她頭上的發髻已然散了,看上去已然斯文掃地。毓華哭著將她抱住:“娘,你別這樣!你越這樣,咱們越是站不起來了!”
琉璃使了個眼色給胡婆子,然後站回到老太爺身邊。
胡婆子道:“這樣的話,奴婢怎麼敢亂說,我也不知道什麼祈家不祈家的,隻知道外頭已送了兩三封信進來給大夫人。這些話都是在她收了信後不久跟我說的,老太爺饒恕我不告之罪吧!”
說著她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頭,叩得餘氏更是氣血上湧,說不出話來。
齊氏哼了聲,說道:“既是有與外頭通書信,那指不定這屋裏還會留下什麼證據來,來人!給我搜搜這裏裏外外!但凡有個隻字片語的,都拿來給老太爺與我過目!”
兩旁當即有人進內搜尋。
餘氏自打出生起,半輩子來隻有她搜別人的份,幾時輪到別人搜她?當下就往那些人撲過去,而那些人也機巧,並不與她當麵衝突,其中一人擋住她了,另一些人便就繼續翻查。
屋裏眾人沒有一個出聲,何蓯立眼裏早已快瞪出血來,而何廷玉緊鎖著眉頭看著這一切,仿佛不願麵對,更仿佛不相信麵前這半癲的婦人就是他的母親!
齊氏氣定神閑,伴在老太爺身側冷眼瞧著。琉璃眼觀鼻鼻觀心,似乎對這一切不忍直視。
“找到了!”
這時奉命搜查的人裏有個婆子高舉著兩封書信走過來,“回老太爺,三夫人,在衣櫥裏找到這個。”
老太爺連忙拿過來一瞧,頓時氣得胡子直抖,瞪著何蓯立,將手中書信一把甩到了他臉上:“你自己瞧瞧,看看你的好夫人,是怎麼樣串通了娘家來對付的我何府!”
何蓯立慌忙撿起來,何廷玉兄弟也立馬圍了上去,片刻後看完,何廷玉憤懣地瞪著一旁一臉無措的餘氏:“母親既然嫁進了何府,便已然是何府的人,如何竟還與餘家串通起來對付自己的丈夫兒女!你真是讓我太寒心了,世上沒有這樣的母親!”
餘氏慌然無措地擺手:“我沒有!我沒有與餘家通過信!餘家自從我進了這裏,根本就沒有來看過我,也沒有給過我書信!自打我被關,他們現在也放棄我了,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根本就不是他們寫的信,根本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