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候(1 / 2)

這場人生如同一片玻璃海,晶瑩,透明,閃著灼灼的光華。

從無到有,在一陣狂沙吹野的喧囂之後,落幕的是人海的咆哮,還有——心靈的皈依。

——題記

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個人叫陸笑陶。這個名字曾是我一個朋友為自己起的筆名,她說自己很喜歡“陶”這個字。我很喜歡她這個名字,那麼今天就借來一用,權當這個故事的主角吧!不過各位且需明白,這故事中的陸笑陶可不是我朋友本人,或許在人生經曆中有著或多或少的相似之處,那也隻能來句電視劇開頭那句話:本片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巧合多了人們便喜歡把偶然當必然,可是人生中確是巧合太多,錯過太多,一個人走過的路,仍有千千萬萬個人以不同的形式重蹈著他的覆轍。

路有很多條,終點卻隻有一個,那就是死亡。安妮說人與人之間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對待死亡的態度,在我看來,人與人的差異無非是在於人們尋找死亡路徑的不同罷了。

那麼陸笑陶呢?他是今天的男主角。請允許我拿一個普通人的一生來敷衍一下大家的性情,人世中至情至愛者皆為癡人。癡也可謂智,所癡所智,乃是一個人一生中最孤獨也是最殘忍的快樂了。

陸笑陶不是富家子弟,他生在一個窮而不貧的農家,也就是說一日三餐盡可溫飽,趕上某天父母賺點餘錢,也可添些肉蛋菜蔬的開開胃。小時候也是光著屁股滿街轉的小屁孩,沒有愁與痛,隻有淚與笑,不高興了他可以哭,哭聲驚天動地,管你有沒有人在乎,我嘴角一癟,眼一閉,坐地上我就哭。村裏大人看了隻會笑,也不搖頭,他們覺得孩子嘛,又不懂事,你叫他哭叫他鬧好了,一會兒沒人理他自個兒就老實了。要真碰上高興事了,他立馬找小夥伴去分享快樂,然後大家一起笑。

由此看來,小孩子那自私勁兒若是一上來,管你要什麼他都不給,他不管你高不高興。可是他們有時無私的,有快樂大家一起分享,有好玩的大家一起玩。然而當人長大了以後,卻有一切都倒過來了,礙著麵子一些東西你不給不行,因為不給就會破壞人際關係,而有快樂一般是無法分享的,比如在同一家公司裏你升職你同事原職,那滋味一般不會好受。許多人喜歡以別人的痛苦為樂,因別人的快樂或幸福而感歎自己命途多舛,好了議論多了繼續說一個人。

陸笑陶小時候他爸媽管他叫“陶陶”,“陶”音“淘”,小孩子總要沾上“淘氣”這個詞,比如說上樹爬牆啦,下灣鑽洞啦,弄隻死耗子嚇人啦,到處亂放炮啦,小夥伴們都叫他“淘氣包”,後來爸媽見這小子確是淘氣淘得天翻地覆,於是碰上揍他的時候總要罵:“你說你這淘氣包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淘氣包一被打就哭,哭了繼續淘。小孩子記不住教訓,長大了也是記不住。人這一生不知道要栽多少跟頭才能記住一次教訓,而更多的時候是你根本來不及栽下一個跟頭就over了。

小時候不知道這裏很窮,是一個小山村子,除了種地沒多大勢頭,也不知道家裏很窮,每天緊巴巴地過日子,吃著幹糧就著鹹菜,也沒什麼奶粉豆粉這粉那粉的,就小米湯你愛喝不喝。據說陶陶就是這小米湯給養大的,因為他剛一生下來他媽乳腺不好,沒奶水,家裏又買不起奶粉,便大米湯小米湯地喂著,後來因為吃不下飯去起了滿嘴大水泡,舌頭都差點燒爛了。

後來陸笑陶大一點了,他媽他爸給他買了唐詩教他背詩,第一首背的就是李白的《早發白帝城》。他不懂什麼意思,反正從口中發出音來是那樣就行。他爸還是真用心良苦,又親自上鎮上去給他買了一大摞圖畫本,他說你先背詩,等這本詩背完了再學寫,寫完了就學著畫。畫什麼呢?畫書上的風景圖。陸笑陶也滿意氣風發地表示堅決完成任務,不過後來因為他爸媽鬧了兩次離婚,這事就夭折了,詩背了四五篇,字就光學會了《早發白帝城》的前兩句,圖畫本則成了課桌上的演草紙。不過小孩子嘛,光那四五篇別的小孩不知道的就足以成為他光榮炫耀的資本了。

那一年,他八歲。

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陸笑陶人生中第一場正規考試——年底期末考試,考了班裏第五名,班裏發獎狀隻發到第五,也就是說“好險”。他和同村一個叫菲菲的小姑娘一起回家,兩個人一個班,都拿了獎狀。那時候獎狀是個比較寶貝的東西,學生一領家去立馬被莊重地貼在家中最顯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