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沒有應答,似乎轉身就要離去,男人直接拉住了女孩的手,似乎馬上就要抱住她了。

那是清卉。

冬樹記得她今天穿的裙子,記得她今天紮的頭發,記得她身體的輪廓。

冬樹沉默地加快步伐,她一聲不吭,拳頭握緊,在跑近牆邊兩人的身邊時,冬樹抬起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那個竟敢抱住清卉的男人重重踹倒在地上。

男人哎呦了一聲倒地,冬樹仍然不發一語,飛身坐在男人的肚子上,雙手左右開弓。

冬樹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忍耐和憤懣,全都傾瀉而出。她第一拳,便直接打中了男人的鼻子,男人剛想伸手阻攔冬樹,便發出痛楚的“哎呦”一聲,雙手捂住了臉。

旁邊的清卉也驚慌起來,語無倫次地喊著:“姐……姐……別打……”

但現在誰都攔不住冬樹了。

她又一拳過去,直接擊中了男人的下巴。

男人的聲音疼得都恍惚起來,但在冬樹下一拳即將到來的時候,男人竟然放棄一般地鬆開了捂著臉的雙手。

他嘴裏全是血,鼻子也流血了,含含糊糊地發出聲音來。冬樹微微停頓,想聽他說的是什麼。

然後她便聽到,男人在喊:“姐……姐……”

冬樹有些糊塗,怎麼為了不挨揍,就跟著清卉喊姐了嗎?她可不這麼仁慈,就因為一聲姐放開他。

冬樹的下一擊又到了,這次她用的是巴掌,空中響起了十分響亮的一聲“啪”。

男人竟然流了淚出來,也許是疼的,冬樹冷漠地想,對清卉下手,就得付出這種代價。

但她的手還停留在男人臉上的時候,她終於聽到了他嘴裏含糊的話:“姐……姐……我是白浩黎啊……”

“我是小吉啊,姐……”

冬樹如遭雷擊,震驚地看著她掌下腫脹的臉。臉上全是血,鼻子和嘴角都在流血,臉頰已經腫了起來,整張臉都有些變形了。

但細細端詳,便隱約可見小時候和清卉一起扮演睡美人的臉。

小央也跑了進來,他沒有冬樹速度快,等他跑到的時候,便已經是這場單方麵毆打的末尾了。

“完了,完了……”小央絕望地念叨著,他好怕這個男人會記仇,之後用盡手段對清卉和冬樹不利。

男人搖晃著站起身,小央終於看到了他的臉,更加覺得絕望,這種程度,怎麼可能不記仇啊……

“許總,”小央顫顫巍巍走過來,試圖將清卉和冬樹拉到自己身後:“一場誤會啊,許總。”

被稱為許總的小吉腦袋昏昏沉沉,他模糊看到了不遠處有保安跑了過來,於是靠在牆邊站穩身體,裝作無事的樣子。

“打得好啊,”小吉費力地伸出右手,在自己滿是鮮血的臉邊比了個大拇指:“我啊,就缺這頓打。”

小央回頭,對著冬樹留下了一滴真切的眼淚:“完了啊,冬樹。”

“真完了啊,這是打傻了啊!”

小央完全沒搞明白,他恍恍惚惚、膽戰心驚地跟著清卉和冬樹,上了許總的車。

司機看到許總的時候嚇了一大跳:“許總……”司機磕磕巴巴地問:“要給家裏人打電話嗎?要不要報警?”

小吉擺擺手:“沒事,你別聲張,送我們去醫院。”

司機乖乖點頭:“好的,許總,我什麼都沒看到。”

小吉的車十分豪華,車內座位寬敞又舒適。小央和清卉坐在了後排,小吉和冬樹坐在前排。

冬樹用濕巾給小吉擦拭了臉上的血跡。

“沒事,姐。”小吉一邊說著,一邊吸了一口涼氣。

冬樹愧疚極了,清卉一句話都不說,安安靜靜地看著窗外。小央在這樣的氣氛中,如夢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