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一是小央這輩子都無法抗拒的東西,他看了劇本糊裏糊塗,但仍然毅然決然來到這個不見人煙的鬼地方,頂著一身因為潮氣太重、都是紅腫的皮膚,他堅定地演了這個男一。
“今天拍的是竹妖現形那一段,裏麵太潮了,我是出來歇一會兒的。”
他們向裏麵走了幾分鍾,便聽到了樹林中嘈雜的聲音:“燈光,燈光!”
冬樹順著聲音走過去,便看到了前麵一個小木屋,還有木屋前一簇自然生長出來的竹子。
竹子前穀導和攝影師調整著角度,打光燈布置在竹子後,白色的光傾瀉而下,和竹子的影子一起全部投注在側躺在竹中的女孩身上。
是清卉啊。
冬樹停住腳步,屏住呼吸看她。
她穿了白色的長裙,沒有穿鞋子,鼓風機運轉著,裙擺飄搖,和她的頭發纏繞又分開。
那張平日裏表情極多的小臉現在沒有絲毫波瀾,眼睛閉著,妝容看似清淡,其實心機很多,美得驚心動魄。
穀導不停讓攝影師和燈光師調整角度,等到穀導終於滿意的時候,畫麵也到了最完美的時刻。
清卉沒有過動作,從始至終都安靜地躺在竹中,怪不得很多人說穀導很會拍美人,現在清卉美得毫無瑕疵,果然如精怪般,不近塵煙。
“卡。”等穀導終於開了口,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鬆了口氣。
但還有人在不停地看清卉,她實在太吸引人了。清卉也睜開了眼睛,她眼睛裏沒有情緒,還在妖怪的氣氛中,周身氣質都泠泠。
但清卉的視線微微一轉,便看到了冬樹。
清卉的視線頂住,從頭到腳都慢慢充斥著一股快活的感覺。“姐啊!”清卉扯著小破喉嚨大喊起來。
她再也不是什麼林中精怪了,她隻是一個極度開心的、等到了家人的小朋友罷了。
清卉扯著她漂亮的白裙子赤腳跑了過來,冬樹張開雙手,將她抱在了懷中。
不重,但剛剛好,是最安心、最幸福的重量。
冬樹心滿意足抱著得意洋洋的清卉,片刻後才將她放在了地上。清卉站在地上,十足驕傲,對著周圍說:“穀導,我姐來啦,來找我啦。”
她生怕有人不知道,把燈光師和攝像師都叫了一遍,誓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個極受姐姐疼愛的好妹妹。
穀導和冬樹打了個招呼,讓她們姐妹兩個休息一會兒。
冬樹拿了水給清卉:“拍得怎麼樣?”
清卉和小央一樣,挺不滿意:“穀導當時告訴我,說這次我終於不是隻拍照片了,能演個戲份很多的妖怪。”
“我當時還挺高興的,但看了劇本才知道,我是不用演照片了,但是得一直躺著!”
“這和照片有什麼區別啊,就最後能走一走。”
但總算比之前隻能存在於照片中的男主白月光和女主早逝的親媽好多了。
“也不錯了,有進步了就行。”冬樹安慰清卉。
她們聊了一會兒,清卉便又要去拍戲了。
冬樹站到了穀導的身邊,看他們拍戲。小央已經換上了書生服,也是白色的。不管劇本怎樣,起碼服裝是很貼合人物的。
在綠色的林中,白衣的書生和妖怪,猶如兩朵天上飄來的花。
小央是學舞蹈的,體型較瘦,但柔韌度很好,在飄逸的書生服裏體態輕盈。小央經過這麼多年的磨礪,演技已經很好了。
他演的書生清俊、風流,再配上穀導常用的陰間色調,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到了吃飯的時候,冬樹和他們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