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心疼又是愧疚,閉了閉眼,道:“就鮮花餅吧。”
侍從想起昨日和前日買的都是鮮花餅,今日又買,也知道是為了讓側夫人醒來後,看見平日裏喜歡吃的點心能好受些。
老爺對側夫人,還真是情深義重啊。
那侍從正要領命離去,莊崇山又道:“你要記得一切表現如常,莫要叫人看出破綻。”
秋屏小產一事,眼下隻有府裏人和那些大夫知道,此刻還捂得嚴嚴實實,沒有外傳。
外頭的人不知道秋屏小產,自然就不知道秋屏很有可能替他受過。
侍從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便是老爺不說,屬下也省的。”
畢竟這可能牽扯到妻妾爭鬥傳出去是要懷了莊府的名聲的。
尤其是在這個莊府名聲本來就差的情況下。
那侍從就將這句話帶去了天香樓。
因為他平日裏也是差不多這個時辰過來,所以這邊天香樓的人並未起疑。
一般都是這侍從交代完要什麼東西後就會離開,東西做好後,天香樓的人就會將其做好然後送到莊府,再由莊崇山的人將東西送到秋水院。
一個梳著長長的馬尾的姑娘,便提著兩份點心去了莊府。
何以是兩份,那是因為趙惠蘭昨日交代過了,若無要緊事,今日便將賬本送過去。
隻是方才實在是太忙,找不出空閑的時間,眼下才騰出時間和人手來。
到了莊府,她便將鮮花餅送到了莊崇山的人手裏,才要抬腳去趙惠蘭的院子裏,一個慈眉善目,看著有些眼生的婆子就叫住了她。
“嬋娘留步。”
梳著馬尾的姑娘轉過頭,疑惑地看著這婆子,“你認識我?”
她名字裏帶一個嬋字,旁人都叫她嬋姑娘。
熟悉的人便喚她阿嬋。
那婆子笑著道:“這邵京城凡是愛吃點心的人家裏,就沒有人是不認識嬋姑娘的。”
這話原也沒錯,因為她時常輾轉於各戶人家,平日裏,她就是負責給那些夫人小姐送點心的。
也就是天香樓這兩年被翠微樓搶了風頭,擱在從前,天香樓鼎盛的時候,還有人說要給她說親呢。
不過她都沒看上就是了。
阿嬋看著那婆子,倒也不著急走,她瞧對方慈眉善目觀之可親,遂笑著問:“這位媽媽有何事?”
那婆子眼睛眯成一對月牙,與平日裏那些樂觀慈善的媽媽無甚區別,“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們夫人想問有沒有新出的點心,想著請常姑娘過去一趟。”
她說的我們夫人,其實是指的秋屏。
畢竟趙惠蘭這個當家主母的位置,瞧著是坐不了多久了。
她眼下是聽了老爺的吩咐,想法子將人托住。
而這個理由,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隻是她沒料到,這個理由趙惠蘭那邊的人用了不知多少次。
於是小嬋理所當然地就將她口中的我們夫人,理解成了趙惠蘭。
小嬋皺著眉,問道:“平日裏不都是李嬤嬤過來嗎?今日怎麼換成了你?”
不怪她這麼說,實在是她接觸過的人家中,就沒有誰膽大包天敢把側夫人說成我們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