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濤臉拉得死長,一邊卻還笑著說:“希爾曼院長的中文時好時壞哈。”☉☉
明明剛才還說的挺流利, 怎麼一到要跟自己對話時就偏偏又要換成德語。
柴濤深感被落了麵子, 平和的表情險些難以維持。
周圍坐著如此多的同行高知分子,柴濤最多隻能在暗地裏做手腳,並不可能那麼蠢得給人扔下把柄, 因此他掛著笑容又抬手翻了翻雕塑組第一位選手的資料。
“剛才這位選手的作品,希爾曼院長可是不到兩秒就打回淘汰了,分明都是一樣的聖母像。”柴濤故意將話說了一半, 引起其他人的猜忌道:“希爾曼院長好像從一開始就很關注這個0409號考生。”
其他幾位評審的目光落在希爾曼身上,表情有些猶疑。
可尤眠的這座雕塑實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到即使柴濤拿著往常的那些話術來幹擾,其他教授們也幾乎不為所動。
希爾曼麵對柴濤莫須有的質疑淡淡道:“不比柴先生注意,我隻看到了眼前的一千零一座聖母像, 而不記得什麼0409還是0809。”
甚至於尤眠這個名字, 希爾曼都沒有刻意去記。
柴濤猛地頓住幾秒。
是啊, 星辰杯的評審每天要看的作品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記單獨一位選手的名字, 更遑論記住他們的編號。
所以此刻這段對話被瑪西亞翻譯出來後,比起被柴濤‘引導’為走後台的希爾曼,能快速地說出尤眠的選手編號的柴濤反倒更可疑了起來。
瑪西亞清冽的嗓音響在評審間裏。
“我相信星辰杯主辦方會主持一個公正公平的比賽,也相信在座各位名譽教授們的藝術審美。”
“眼前這座雕塑顯然不能隻用‘一千零一座聖母像’這麼單薄的形容來概括, 它的雕刻技術,它分明的層次和蘊含了龐大生命力的具象母愛……”
瑪西亞快速地同步翻譯, 希爾曼沉聲落下最後一句話道:“相信大家會有自己獨立的判斷。”
在場教授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眸底神色均一致讚同。
眼前這座石膏輕紗上雕刻著的一千名聖母像值得一個小組第一,無與倫比的實力,無與倫比的作品。
不再糾結猶豫,評委們紛紛低頭在評審表上打了個勾。
柴濤見狀再也控製不住表情,他一摘老花鏡,憤憤地說:“希爾曼先生,你這是在濫用職權保一個選手進入決賽,他偏題了!我不會同意這樣的評審結果。”
柴濤的怒喊聲在評審間內響起,其他人麵麵相覷幾秒。
“老柴,你這句話就有些過分了。”
“是啊,我們難道是僅憑別人一句話就能更改評分標準的人不成?”
走藝術這條路的人難免都有些清傲的自我個性,柴濤這句話顯然是沒把其他評委放在眼裏,隻顧著反駁希爾曼了。
柴濤卡殼一瞬,還沒等他開口解釋,就聽希爾曼說:“在座十二位評審,每一位都有獨立的判斷權利和打分權利,我確實給這位選手打了十分,這是我的權利,不是嗎?”
“如果你願意,你當然也可以給他打零分。”
柴濤砰的一聲站起身,背後的椅子被他拉扯出刺耳的聲響。
柴濤的胸膛猛烈地起伏著,十二個人都打了高分,即使他打零分也拽不下尤眠!
事情沒辦妥,柴濤擔心尤際遠會一怒之下把這件事捅出來。
到時候不單單是那些收下的東西可能要還回